真要去也是可以去的。去年不就去了?奉漪蹲在离湖畔巨石竞庭歌盘坐处不远的一棵海棠树下,托腮看湖待命。
越发没了正形,要么坐要么站,蹲着像什么话?绣峦严正并立在旁,低声轻斥。
坐着才不像话。哪有先生坐咱们也坐的道理。奉漪回嘴,继而唉声叹气。
行了。去年已经去过见识过了,今年不去也罢。春祭么,还不年年都一个样,规矩都是定死了的。
今年同去年可不一样。奉漪瞪眼,仰面看她,今年有中宫的。上月大典已是错过了,我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绣峦也瞪眼,声色俱厉,她字也是你该用的?脑袋架脖子上架累了是吧,想摘下来?
奉漪下意识脖子一缩,你别说这种话吓人,我也不过在咱们这儿一句随嘴。再说了,皇后敬重先生,隔三差五跑过来拜访叙话,我瞧着是个好相处之人,哪里就这般议论不得了。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再好相处,也是中宫。人家过来是同先生叙话,不是同你叙话。咱们伺候人当差,最该记得,站得再高也是台子高,不是咱们自己高。千万别觉得一时离天近,伸手就想摘星。要你下高台,也不过旁人一句话的事。
数你道理多。奉漪乍舌,继续仰着脸,但话说回来,先生也是我蔚国臣子,还是君上近臣,功勋赫赫的谋士,竞庭歌迄今为止的最大功绩,自然是辅佐新君登临大宝,春祭百官朝,先生该去,为何要回避?
但先生不是百官之一。绣峦暗忖。谋士不是官名,先生不在仕道上。
没人说先生不该去。却终没多嘴,君上有旨意,皇后也亲自来请过,是先生自己要回避,不愿去。
先生为何不愿去?
去反而好,不去才别扭。绣峦再忖。却不知先生这么个素来爽快的人究竟别扭什么。
不知也知。就是拿不准。总归少嚼舌根的好。
她摇头,又朝湖畔努嘴,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去问?
奉漪撇嘴,跟你讨论点什么,最是费劲。嘴严得要命。她依旧仰着脸,也便看到了绣峦头上更高处那些海棠花枝,才二月,稀稀疏疏抽了些细芽,就着瓦蓝的天方瞧清楚那新绿,离开花还有两个月呢。满湖花海,叫鸳临殿那位看见不知如何想法。
绣峦蹙眉,什么如何想法?宛空湖畔花植少,还不能种些垂丝海棠?
这些垂丝海棠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