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她应,我还能骗你不成?就是我想骗你,东西总骗不了人。今日你们当面确认,我也算不辱使命。她由衷慨叹,表现到位,停半刻又问:
同顾星朗的密谈呢?什么时候的事?一挑眉,你去过霁都了?
与你无关。阮仲回,我没有义务事事告知。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竞庭歌不悦,有何盘算,最好事无巨细讲清楚。说好的结盟,你却私下与顾星朗谈条件,叫我们如何放心,又如何坚守盟约?
蔚国是否真的放心,又会否坚守盟约到最后,没人敢保证。尘埃落定之前,多布些防线,对我来说也是必行之策。他答得波澜不惊,面色语意周身气息皆阴沉,恰如十年前崟宫初见,你身为谋士,应该理解。
你倒坦荡。竞庭歌秀眉高挑,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因为无法全然放心,你又拉了顾星朗入局以为制衡,万一我们有其他谋算,你还有祁国相救?
没有这么严重。阮仲答,若真有变,他不见得会救我。他都不见得会救崟国。
脑子倒清楚。竞庭歌暗忖。刚他说助力,再问,什么助力?值得你拿城池去换。
不涉兵力,也没多少地。
竞庭歌细体会这话,那为了什么?再想,名声?
有问未必有答,谈话进展缓慢,步行速度却快。两人一路向北,进得一片村落,七拐八拐过了好几条巷子,闪身进入一扇将将一人高且奇窄的小门。
灯烛如豆,一名玄衣男子左手撑额正闭眼小憩。
真是懒人瞌睡多。竞庭歌过去,抬手一掀对方撑在桌上的小臂,这么会儿也等不住,你怎么不干脆躺倒?
慕容峋懵里懵懂睁眼,抬头一望,扫到阮仲,心道这女人简直无法无天,真当他不要面子的?遂也不客气,沉声回:
这叫一会儿?一去大半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不睡觉出门赏月啊。
阮仲颇无语,杵在旁边思考如此情形要不要回避。却见竞庭歌大手一挥示意他坐下,又敛神色,郑重其事说了句:
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了。
小门再次打开,深青色衣袍的阮仲没入夜色时,破晓将近。
慕容峋被折腾得彻底没了睡意。竞庭歌却终于卸下绷了整夜的精神头,哈欠连天,
我得睡会儿。她双臂交叠在桌上,同时趴倒,眼皮重得撑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