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今番举动,可为试探,亦可为敲打,还顺道达成了些旁的目标:
谏纪晚苓的都有谁。
附议段惜润的有谁。
附议上官妧的又是哪些人。
如果说祁国此朝的最终矛盾,是蛰伏的皇权与相权矛盾,那么这是一个提前断势的好机会。
顾星朗将计就计,生造了这个机会。
看人辨位。或许也顺带试了骠骑将军府?
还有一利。阮雪音默默想。专宠之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后位之争抢了风头,至少作了平衡,如今人人议论的,不止于珮夫人了。
瑜夫人、珍夫人、瑾夫人三位中宫之选,也成了谈资。
关涉朝局的谈资。
所以后庭沉寂,三殿皆低调。
一石何止二鸟。
五月末,风已热,午膳早就上了桌。
阮雪音有一搭没一搭复局,吃得心不在焉,很想问顾淳风既有法子探听前朝动静,能否详说说哪些人发过言,跟着各人附议各人的,又都有谁。
不好明确开口。淳风是个没准头的,此刻讨论了,说不得出门便把不住嘴。
半晌迟疑,终绕回了先前话题:
最近有了你和沈疾的事,我才蓦然想起来,那时候在骐骥院说起赠香囊,是柴一诺对不对?
嫂嫂你真的,顾淳风急眼,别一口一个沈疾行吗?
阮雪音得趣,对不住。这满殿的芍药香,薰得人脑子里全是沈疾二字。
你还说!顾淳风唬了脸,竟敢满脑子飘其他男人的名字,瞧我不去九哥跟前狠告你一状。
你九哥没空。更没心思理这些小儿女游戏。这般想着,再续先前话题:
既有这事,当初为何没嫁去骠骑将军府?
顾淳风一脸不自在,嫂嫂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了。还是陈年的破事。
这不参与了你如今婚事,便想问问从前因果。阮雪音随口答,殷殷而漫不经心。
嗨。顾淳风搁碗放筷子,我那时候年纪小啊。柴一诺大我五岁多呢。人家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还巴巴等我不成。
阮雪音眉心微动,举眸朝正殿门口望,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