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乍舌,是。
夫人呢?
回大人,夫人上月华台了,照例是云玺姐姐陪着。
那位今夜不来,这位也没在殿中等嘛。涤砚暗忖。灵犀成这样?
知道了。待夫人回来记得传话,君上今夜还有事要处理,便不过来了。这般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到位,略思忖又补充:
君上此刻已经回挽澜殿了。这话也得说,忘不得。
是。棠梨忙应,有些摸不着头脑,诺诺送了涤砚出门,又望一望墨蓝天幕。
云有些多,怕是不宜观星。夫人竟呆到这会儿还不归?
阮雪音不在月华台上。
薄云蔽天,确不宜观星。她一早同云玺收拾了下来,却不着急回,如去年此时般在整个祁宫转悠。
夫人好久没这时候在外散步了,今夜倒起了兴致。云玺走在近旁,手里提一盏大个儿宫灯。
这灯挺有意思。阮雪音不答这句,转头打量对方手中宫灯,这么大个头,四面绘图还不一样,凝神再看,画的春夏秋冬?
云玺抿嘴笑,夫人还是这般好眼力。此灯名唤四季平安灯。
这名字好,适合夜行。暗夜独行,自然平安最要紧,原来宫灯也有这么多花样。从前却未注意。
不是夫人未注意,是从前咱们出门,都拿的最普通式样。后来造办司讨夫人的好,开始每隔一段时日送些新巧花样来,偏夫人又不常夜间出门了。
折雪殿专宠,造办司巴结,顾星朗夜夜来。所以宫灯日盛,却用不上。
今晚要出来,奴婢本想着旧的用坏再换新的,一拿,发现早先常用那盏竟损了边缘。正正好,便开了库房挑新的,方拣了这盏四季平安灯。
阮雪音静听,踩着宽阔鹅卵石路面继续往东走。右侧是葱茏茏青草地,已经六月,木叶流香。左侧是一座座殿宇,当然相距都远,走了大半晌才先后经过了漱瞑殿和清凉殿。
也就经过了两殿之间那条花径。花径尽头正是寂照阁。
她自无停顿,更没转头,从清凉殿前走过时脚步滞了滞,想起来顾星朗说夜里殿中无人,殿顶那些星辰永远不会被第三人发现。
夫人想进去看看?
云玺何等乖觉,脚步有滞,说明心有所感。三月间某天傍晚,君上不就传过旨意让夫人来清凉殿?
彼时她和涤砚皆候在前庭。
没有。阮雪音抬步继续向东,黑漆漆,怪吓人的。
云玺哧一笑,夫人可不像怕黑的人。
是不怕。阮雪音挑了挑眉。比竞庭歌强多了。
这般想,嘴上却不表示,转了话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