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两次都只一小会儿,没事。
除了入宫时册封礼上,从未让你跪过。
今日情形,不得不跪。
她不跪,为难的是他。
依然没有目光交流。
顾星朗半晌没接话,抬步去了东窗下。
这字。他略品纸上墨毫。没什么长进。交到晚苓手上,怕会被以为是故意不认真写。
累就歇着。明日再写。
三天十遍,怕写不完。她立在原地答。
浅绯寝裙流泻,薄纱层叠似月光,裹着细白肌肤如裹着初夏的雪。
顾星朗回头看了片刻,轻声道:过来。
阮雪音依言过去。
怪我罚重了?
没有。又怕他觉得自己言不由衷,抬头接上目光,真话。只是抄书这种事,于我实在折磨。
顾星朗有些想笑,憋住了,低头再一眼纸上,因为字丑?
阮雪音呆了呆,此其一。并不是,她原没想到这层。
其二?
浪费时间。重复誊写,也没有意义。尤其《女则》这种书。
很无聊。且抄得人心气不顺。
顾星朗自然明白,权宜之策。后庭罚抄书,不可能罚什么《春秋繁露》《汲冢纪年》。
罚那些便更没法儿抄。一本足叫人抄吐血。
除了抄书,没别的罚法了?也是实话,她耿耿于怀,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便不跪也不认错,同瑜夫人吵到底?
实在要吵,也是吵得过的。阮雪音随口慢道,忽认真看他,你是怕她吵不过我?
顾星朗眨眼,当然不是。今日按规矩论,确实你理亏,哪怕赢下口舌之争,也不得人心。
阮雪音一笑,我何时得人心了?民间,朝堂,后庭,就没什么说我好的词。
顾星朗默了默,目前局势,场面上服软总是上策。
我知道。
此刻还晕么?
阮雪音一怔。
回来路上已经好多了。沐浴毕,完全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