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满打满算。段惜润至镜前坐下,自卸首饰行头,总不能赶在天长节当日才到。
没什么不能的。阮雪音心答。但自然由不得她。那便明日吧。
段惜润正撤耳珰,手停在了耳际。姐姐此来究竟为何?又要对我父君言何事?她回转身。
实在很荒谬。同为后庭夫人,扮作婢子跟着自己回来母国省亲。
但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省亲队伍中,自然是顾星朗准了的。
惜润,真的要多谢你。
段惜润保持回身姿态继续看着她。
你就这样带我入了宫,还打算帮我面见你父君。是莫大信任。
我信姐姐不会对我父君不利。也信君上。她说话柔,一向如此,且诚挚,从不叫人多心。
惜润,阮雪音亦认真看她,你凭什么断事?
段惜润怔了怔,姐姐何意?
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你凭什么判断。
好像没法答。段惜润勉强想半刻,扯出些笑,直觉吧。
阮雪音也笑,明日见你父君,不好叫旁人知道,恐怕要费些安排。
明日一早我会同父君去说。段惜润点头,姐姐且等我消息。
明日来得快,消息与安排亦比预想中快。
入未时,阮雪音随段惜润往却非殿。穿花园过石径,兰花丛丛开在参天高树上,山茶朵朵比碗碟更大,无尽的颜彩瞧不出门道的纹路
青川之大,奇花异草看韵水。显然白国皇宫又是韵水之最。
阮雪音目不暇接。
却非殿便掩映在参天高树并巨大花朵之后。
只能送姐姐到这里了。过前庭,眼看到了正殿门口,段惜润止步,父君不让我参与国事,听都不行,特意嘱咐,陪姐姐到此处便先回去。
自入大门便没人来迎,庭中空旷亦不寻常。
阮雪音沉吟片刻,笑点头,好。那我进去了?
嗯。我会带着满宜在附近花园中逛,等姐姐出来。
不像有事。阮雪音观她神色。即使有,她也不知情。
她抬步跨门槛。
段惜润转身离开。
无事发生。正殿内一片深寂。
因着参天巨树多,皇宫里大片日光被隔在树冠之外,哪怕御花园也皆是阴翳。
却非殿正殿中光线比花园或庭间更弱。黑洞洞的,深木色桌椅柜架掩在阴影中,被大红嫩黄彩蓝的锦缎帷幔唤起来满室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