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宴扬声答,煞有介事,二十几枚薄利刀片啊,皆入体内连大罗神仙都救不活,这几年多少高手殒命于此。
但公子全数挡下了。阮雪音静声。
上官宴持壶倒酒的手顿一瞬,只一瞬,琼浆倾泻而出。惭愧。有两枚漏网之鱼,没挡全,擦到了你裙边。
阮雪音一怔,下意识低头看。
左侧。对方又道。
她转侧再看。
左侧裙裾明显比右侧短了不少。断掉的部分线条走势怪异,分明是被生削下来两截。
若非对方提醒竟全没察觉。
她坐正复看他,多谢。
可惜了。上官宴长叹,救命之恩,怎么都是要以身相许的。偏被那小子占了先。站在至高处就这点好,最好的都先给他挑。
此人是个嘴皮子顽主,至此刻,阮雪音已有判断。遂也不理会他讨这些口头便宜,继续道:
公子志在商道,拳脚功夫却好。
不好。也就挡暗器快。我这种人仇家多,又满青川的跑,得防着些。他接得亦快,举杯向她,请。
阮雪音看一眼面前杯中酒。
没伸手。
放心饮。上官宴再展桃花笑,那小子平时看着好脾气,暴起来不得了,我可不敢惹他。这醉月烧是白国北部名酿,尝尝。
很辣。阮雪音抿半口,从口到鼻再到天灵盖都似要炸开。
谁要杀你?却听他再道。
阮雪音半口辣酒憋红了脸,什么?
你这人生来冷静,我是瞧出来了。但全不会功夫的姑娘,又入世未深、少经场面,遇险时能这般反应,怎么看,都像是有准备。他看着她一张白玉脸轻烧起来,笑得叵测,
那小子没教你喝烈酒么?不应该啊。
顾星朗自己也不喝烈酒啊。她心答,忽有些不确定。是在她面前不喝?
是段家老头儿?对方问话不断,话题来回转得自如,
嫌你抢了他女儿的荣宠,坏了不少筹谋,难得你自己送上门,干脆派些高手暗中将你解决了。你一个祁国皇妃,又有多重身份,莫名其妙死在了白国,那小子多半不敢堂而皇之追究,追究也追究不出。
不是没可能。那么却非殿上就都是做戏。哪怕这般取舍有欠水准。但君王心术,真说不准。
更可能是惜润的母亲。毕竟那日中宫殿上,杀意起落都太快,草率而近伪。
宫里动手不方便,离了宫出韵水,反而好行事。
这些事情,惜润知道么?
所以你来白国做什么。此刻在临自,是那小子的意思?
口中脑内辣意消退,加之诸事袭心,阮雪音清醒了些,公子方才还说,不关心这些污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