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开,禁军黑压压堵在外面。她微眯了眼眺,距离正宫门约十里处人头格外多,该是排了什么队形围着一个人。
洛王。
你不是说安王也在宫门外?
在。段惜润浅声,他没带兵,似乎找了一处地方正喝着茶等。
作壁上观等人起手,真真一招行天下。安王妃来了吗?
不知道。段惜润莫名,要打听么?
嗯。若还能顺手递个信,带张字条给安王。
姐姐先写吧。段惜润转身,我上去请父君的意思。
阮雪音静看了半刻她步步走上引凰台的背影。忽觉得同祁宫御花园鸢萝小径上的女孩子已经不是同一人。
极小玲珑的竹管递过来,字条被塞进去。段惜润藏之于袖中很快离开,约三盏茶功夫后回来,依旧站在阮雪音身边。
父君究竟想看什么?洛王会否就此反了,安王又会如何表现?以此为考验作最终定夺?
是也不是。阮雪音盯着宫门外动静随口答,又转脸抬眼隔着重重树影望引凰台上通身凤纹的老人,今日定下谁,另一个人就绝不能活着出韵水。他想不动兵刃一锤定音。
已经这副阵势了,岂有不动兵刃之理。段惜润轻嗤,也去看宫门外黑云压城,忽反应,如果父君此刻下旨传位给洛王呢?
也要打。安王不会就此作罢。
他没带兵啊。
没带不表示没有。
半晌静默。
安王妃又是什么紧要?
早先回答你是也不是,阮雪音收回目光,不是故弄玄虚。我也是到了曲京才听说了些事,方明白陛下为何听从我建议行此计。他该是还想借此机会最后问一些事,见一些人。
宫门口便在这句话音落处起了动静。
黑骑赭衣,看起来也近五旬,独入宫门,气定神闲。
那人下马,立于空地中央一掀衣摆长长跪拜:
臣,参见陛下。
好些年没见了,安王叔还是这般风度卓然。段惜润低声。
和你父君比呢?
对方一怔,语意微沉:姐姐此言大不敬。
玩笑话,确实不妥。回头再向陛下请罪。
正说着,但听空地上安王语声再起,浑厚如钟磬,传得整个皇城皆起回响:
好侄儿,陛下相邀,饮酒共叙,叔叔已经进来了,你还要跟长辈们端架子不成?
便见空地上已摆了两张案两套酒,安王语毕,拣了西侧桌站定,自斟一盏双手捧了朝引凰台上一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