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荒唐,她也干不来这种事,更没有十分底气。
真心假意或走或留,都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纵有一日镜破难圆,她斟酌再三怎样缓和些说,我也自有去处。总归不会来锁宁城。
阮仲没立时接话,阮雪音深恐两人间哪怕瞬间沉默,再道:
阮佋这场昏睡,最长不过半月。他眠下去是十二月初一,今日初十,早过了子夜,确切说已经十一,就快了,你要改国姓
我都要改国姓了,他若不允,自会起来拦。
阮雪音稍怔,你是,
阮佋留了太子名分,自己深眠,将乱局交给她和阮仲,难保不是一步先过河再拆桥的棋。唯一须担的险是阮仲在此期间直接杀了他。
那也只好认了。终归赌与不赌,结果就两种,不妨一赌。
而阮仲打算用改国姓之乱试他。
顺手一试。阮仲微笑,总归竞庭歌已经磨了刀递过来,不用白不用。
你这心性,也很堪为国君了。阮雪音淡声,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不因我、没有竞庭歌煽动,你也是要争这君位的。
阮仲怔了怔。
人总爱把一些逾越法度纲纪的选择和行动套上一个同样跳脱甚至很有些浪漫的理由,以让这些选择和行动变得合理,至少值得原谅。
她抬眼淡看他,
五哥,你可能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倾心于我。可能推着你做所有这些事的动因,只是野心,不是我。
阮仲的眼变得晦暗,渐渐积满浓云。
阮雪音有些不安,道一句总之你三思便转身往外,被对方突然拽了胳膊往回拉。
不是。他甚用力,眉目却还压着柔,也许是。也许有。我没分辨过。他说得乱七八糟,拽着她几乎要迫到脸颊,
但君位是君位,你是你,我从来没想过用你来遮盖野心。我一心要这君位,也是为了站在与顾星朗等高的地方和他公平竞争。
他眼中浓云变得红,以至于整个眼眶都像是要烧起来。阮雪音没见过这般阵势,顾星朗从不曾暴烈至此。
你先放手。她定神沉声。
阮仲松了松力道,似在恢复秩序,手却没放。
我不信他到此刻还认为我要的是阮墨兮。但他什么都没做。雪音,他不是非你不可,没了你,他还有纪晚苓,我听说那才是他的心头朱砂,就像你之于我。
因为他要的时机还没到。别说此刻他应该尚不确定阮仲究竟为谁,就算确定,以他心性,也不会就此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