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不止对阮佋一个人说,
我们这些十来年以身养药的药罐子,哪里这么容易被自己制的毒弄死。既敢火烧药园,便做了万全准备。多年服食草药,以药入膳,园子里任何毒物都取不了我们性命。事发前半年我和楚荻还集中服药进食调理过,她们俩没有。因为腹中有孩子。
尸体拉出影宸殿时,阮佋苍哑着破锣般的嗓,字字费力。
我们分明已经断了气。文绮不耐,立时接上,且死相惨烈,根本不像还能活,对吧。
她跌坐雪地,该是气力不济,陛下你看看我。
旋即发现阮佋眼皮已经再次耷拉下去。她抬双手把住他太阳穴死命撑对方眼皮,
你看看我这张脸,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一身的药毒在血液脏腑间胡搅蛮缠,若非等着今日,我早就不想活了。
阮佋只觉眼前光亮,亮得睁不开,好容易凝住视线,只看见面前妇人苍白,寻常病态。
文绮像也才反应过来,松了双手,再次以指腹摩颌线来回揉搓。
还有一层。
同样的薄,也许更薄,撕下来一刻阮雪音和竞庭歌因太想瞧清楚同时倾身。
眉眼唇鼻无一改变。
但不是苍白肤色。
那灰败脸上尽是血红印记,纵横错杂,乍看像被利刃毁了容,细察方辨是从肌肤深处透出,胀大或已破裂的经络。
阮佋浑浊的瞳孔缩了缩。
陛下害怕吧。我也怕,十年前症发时就知来日无多,难于对镜更难面对夫君,故制了面皮遮盖,又常居蔚南避世,苟延残喘捱到今日。
她扬手臂抖拉层层衣袖,露出身上肌肤。
也都是血红,从大臂到手腕,炽白日光下触目惊心。
不知楚荻如何,甚少通信,从没问过。陛下,一起去见吧。
第548章 昔年踪
赴约的队伍已经足够壮大。
阮墨兮在阮佋身后双手死把着四轮车边缘,不再看慕容峋,不再确定旨意,是一定要跟的意思了。
如此队伍,莫说一国皇后在内,单阮雪音和竞庭歌便足够两国出动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