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文绮的院子?也真冤家路窄,满大街小姑娘,偏来问她这个其貌不扬的大姐。
不清楚。没去过。
说话声也练过了。文绮是高手,教她技巧改变发声位置,又调整口音使她更接近当地人,配以完全迥异于真身的面貌,即便熟人也很难察觉。
上官宴只能算半熟。
显然这句答不能说服他。
大姐不是这里人?
竞庭歌掀眼皮朝他:本地人也有不爱出门的,我就是。否则大好的天气歪在路边做什么?
身上香气也变了。她经年用老师调的栀子,其味深入肌理很难除掉,干脆另用了文绮手里一味特别浓烈的来盖。
仿佛晚香玉为基底,加金雀花、鼠尾草、生姜、豆蔻、佛手柑、胡椒
应该还有旁的,竞庭歌只辨出来这些。相当脂粉的味道,场合用得准会出彩,但在这样的乡野如此艳阳下,只会刺鼻。
为盖住原来气味她过分涂抹,衣橱内亦用此香熏染,更加刺鼻。
上官宴多站一会儿果然蹙起了眉。
在下也头回来。大姐闲着也是闲着,能否帮忙引路?
竞庭歌一脸都说了不清楚没去过。
上官宴展眸望街巷,复向她低道:满镇的姑娘虎视眈眈,神情竟有些惧,在下这样子找大哥引路怕也不妥,找大娘又怕大叔有意见,还请大姐帮忙。
上官宴这样的男人竟会怕被姑娘追赶。
竞庭歌颇得趣,又欢喜于自己多年招蜂引蝶而终于当了回平平无奇盾牌,撑起来双手一拍抖落尘埃,走吧。
回去的路她再熟悉不过,北国村镇方正,分清楚东南西北本也不难找。入午时日头渐高,经过那间食肆饭菜香飘出来,竞庭歌根本没觉得自己看了一眼又一眼。
上官宴在她第三次转目光时终没忍住道:
先吃?
竞庭歌想的是答待会儿,讲出来却成了也好。
该死,再有恃无恐也最好别同食,多打交道总是风险。
却收不回来了。两人入食肆,小二一句姑娘好胃口,半个时辰前不才吃过豆腐脑又噎得她瞬间短了胃口。
但小二还知道叫姑娘呢!
上官宴也得趣,秉着素日里带姑娘吃饭的原则,豪气干云点了满桌。小二将店内所有菜色端上来时只恐是遇上了吃霸王餐的,一时神情便有些不对。
但见上官宴袖内一探,将金灿灿一锭云淡风轻摆上桌,霎那间室内生辉,尚不多几桌食客皆侧目瞪眼如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