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宴摇头,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找我麻烦,傻么?
那你就接着找他麻烦,再闹得大些。你们俩当初怎么结的梁子?
上官宴又是一叹。前两年我在祁南囤货,各种粮产都收,大米为主。到麓州这片,硬是一家的门都敲不动,层层往上摸,方知须大东家点头。正是温据。(1)
上官宴从地上撑起,挨竞庭歌坐,
生意嘛,找到源头谈就行。那人衣冠楚楚,却是个酒色之徒,谈是不谈的,约了个赌局,我赢了,事便成。
结果你赢了,他反悔。
我一直输。后来发现是他动了手脚,根本也没想做这笔买卖,戏耍我罢了。
他知道你是谁么?
应该?我当初以为他是知晓我身份,所以这般行事,还道温氏果然忠君爱国以至迂腐,连生意都不同蔚人做。
但也便是那次,叫你知道了温家并非不问世事。
我管什么,那是祁国的事。但他有心戏耍,我气不过,离开不久便安排人半夜在他回家路上劫了车,蒙上麻布袋一顿暴打。
幼稚非同凡响。男人。竞庭歌心中冷哼。
我囤货居奇往他国买卖,有的是旁的选择,不一定非吃麓州这块地。但他霸道还失礼,仗势辱人,我不高兴,定要争这口气。便从祁南其他区域雇了好些商贩,借他们手高价贿赂了麓州城内他那些爪牙,好好歹歹收了当年过半粮产,一批批运走了。
还能贿赂,也不是刀枪不入嘛。当年你雇那些商贩和收了钱办事的爪牙呢?不就等于在麓州的暗线?收钱办事,有头回就有二回。
那件事过后不久,都死了。上官宴说得累,后仰一倒,所以温氏罩着半个祁南而多年不被察觉。这些人中很多其实只认识自己的上下家,根本不知源头,但源头那人谨慎得,动辄灭口。究竟是温斐还是信王,很值得玩味。
今上即位时年少,信王为长其实大有机会。昔年在蓬溪山,我们曾猜测是纪桓从中斡旋,稳住了朝局。(2)
上官宴淡望天花,青川四国变三国,祁国一统进程当前,偏那小子妄为,置满朝反对声如耳旁风,要为阮雪音空置后宫,还在去冬长役里一再因她妥协。我若是顾家宗室,也忧虑,日子一长,自生取代之心。
终于听到这句,竞庭歌满意,何止。他还养了个顾星漠在夕岭,帝师护卫。但谁知是护卫还是调教?我会这么想,几个王爷也不是傻子。顾星朗这般安排,是哪怕将来有变,也要传位十三皇子的意思了。叫信王如何想得通?他这些年谋而不动,我看啊,多半是备着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