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往来终都变成听不清的嗡嗡。
她看着阮雪音怀中稚子面庞,比出生时白多了,眼也愈发亮,都说像慕容峋,可她分明瞧出了自己神韵。
她想不出二十二年前颜衣是如何送了她往竞原郡,临别之瞬又怎样心情,是否也如她此刻般
刹那释怀,觉得万事皆可放弃而只该伴这婴孩渐长。
怀胎十月剥离出的肉,毕竟与天底下所有人都不同。
她蓦然转身朝宫门外走。
送别众人未及道一声回头见。
还会见。很快。上官宴紧步跟。
再见她不是阿岩的娘亲,不能再抱她于怀逗弄低语。这些天娘俩单独一处时她常对她讲悄悄话,许多连阮雪音都不曾听过,阿岩更分明不懂。
又分明懂。女儿是生来明白娘亲的,喜处她会笑,忧处她会哭。
上官宴确定她哭了。
他从不知竞庭歌也会哭,心口拧起来,忽听身后婴孩亦开始啼。
他刚要说那就再去抱抱,竞庭歌已经转身往回跑。
罗裙如蝶翻飞在盛夏光尘里,孩子被抱走时阮雪音全没反应过来。
竞庭歌紧拢阿岩,脸埋在襁褓里。
万籁俱寂,只单薄肩头耸动如山海巨响。
淳风亦没忍住鼻酸,心知不该跟着哭,左右张望转移情绪。
乍见顾星朗一身暖白常服正遥立明光台上。
她呆愣眺,阮雪音有所感也眺。
他在看这头吧。不会改主意,不会放阿岩走,所以不来。
嫂嫂你这么哭,九哥看到要心软的。淳风回身见阮雪音眼角有泪,忙挡在她跟前低声,不能心软,铆一铆,她先撑不住,指不定就归祁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 兄弟姊妹
竞庭歌以竞庭歌面貌出现在大祁相国府门前,是九月的第二日。
孕期微胖并生产后微肿早在出宫那日就已瞧不大出。离宫后她住城郊顾星朗安排的地方,依然按阮雪音的饮食方子度日,除了呼吸南国清气,就是伸胳膊抻腿,然后闷头睡。
文姨的身份我告诉她了,或有险,但以当前形势判,利大于弊。
涤砚来报时,阮雪音也在御书房,待人出去,想起这桩还没同顾星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