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回来只看绉纱的事,四种可能。这般思忖,阮雪音开口,第一,那绉纱确为广储第四库之物,被混在李淞队伍里的某人或者李淞本人,有意放入箱中送给我;第二,同前提,但并非有意,真的是因其特别,挑了来送我。
竞庭歌一嗤,你信么?
不太信。但以上两种可能有一个共同值得探究的更深层次,便是这绉纱,来自哪国。
国别暗含人的来处,有助猜高人身份。而广储第四库存整个青川的珍宝,有些来自本国敬献,更多来自其他三国。
阮雪音说完这句很快摇头:不对。这东西不是第四库的。
竞庭歌挑眉:又为何?
无论本国还是他国敬献,既储在只认圣谕的第四库,总都给历代君上过目过吧?大祁国君是个个熟悉寂照阁的,无论这幅纱于哪朝被敬献,当时的祁君都会认出那青金。
也就不可能让其安然进入第四库而不加研究。
上官宴叹为观止。
但不排除百年来有高人混入进出第四库的宫人里放东西。竞庭歌试图找出这段推演中被忽略的可能,以及,宇文家的宝贝都存在哪里?
万一也在第四库,出现这样一幅纱便不稀奇了。
阮雪音再摇头,宇文家的宝贝必在顾氏接手皇宫后经过祁太祖盘点,那时就有的话,早被发现了。
竞庭歌认同。你刚说四种可能。还有两种没说。
若不是第四库的,又排除在路上被开箱强塞,便只可能是,那日傍晚箱子进入折雪殿后,于开箱之瞬被什么人塞了这绉纱进去,或者,
她顿住,深睫在眼睑之下投落阴影。
竞庭歌听懂了,或者在一一收东西入库房时,被什么人趁乱放了进去。怎么想都是这个可能最大。她似笑非笑望阮雪音,
高人在你殿里。
阮雪音脑中很快闪过云玺和棠梨的脸。
近正午日色漫,湖光染琉璃色粼粼在三面环窗的溶溶轩内。
十分沉默。上官宴咳一声:
那小子怎么还不来?考个试饭都不吃了?
恩科就在这几日,今日殿试,顾星朗坐镇鸣銮殿出题审卷。
祁君陛下要选拔寒门子弟入朝平恩荫,竞庭歌懒洋洋,改革吏治啊,一顿午饭算个屁。
上官宴蹙眉:我有没有说过,离开阿岩后你又变成了那个讨人厌的竞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