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年纪,观之也不过岁?怎这般严厉,是不让出门抛头露面?她站在一方首饰摊前远远望,不忘挑拣,随口问老板。
说是想去安王府上学堂呢。国公府不让,道好好的姑娘家,学坏了!没得像蔚国竞庭歌那般搅局,又如大祁珮夫国!就是阴阳倒置,书念多了!
竞庭歌当场便有些鼻痒想喷嚏,忍住了,不知该为声名高兴还是该为恶名苦恼。
那您以为呢?家中若有女儿,如何安排?
老板眨眨眼,自是拉扯大,找个好人家嫁了!
然后伺候夫君生孩子,洗衣做饭度余生?
不然如何?男子求学,为得功名成事业,女子有何事业?便念足了书,在朝不能为官,在商不便行事,空练一副不甘于人的心气,最后是家也顾不好,事也成不了这不害人么?照我说,滑国公府这般管教,该!
其实中肯。竞庭歌听得感触。自己十几年来种种,不过因无门路,只能强行入局杀出血路;但阮雪音分明在试图开这条路,顾星朗也愿帮扶,才有女课之令。
如今看来,段惜润或受影响更或因本是女儿身,哪怕为方便治下,也该多招女子登朝堂。
这世代竟真如阮雪音从前断言,有向好之势。
此言差矣。却有另一名夫子模样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近旁,也挑拣首饰,低声加入,
今上这般排布,是要女子修治国之道、他日入朝为官的意思了。还了得?女君当政,本就骇俗;这般推新令,来日女官们占去半壁朝堂亦未可知;长此下去,男人们岂非要回家相妻教子了?何止滑国公,整个宗室、朝堂,现下怨声大得很呐。
白国拜凤,阮雪音以此为契机又掐算天时地利人和,再辅神灯一计领民意,成功推段惜润登君位竞庭歌总以为此国待女子,相比青川其他几国多少尊重些、更平和。
此刻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利损于自身时,君子也如狗跳墙。
首饰老板唬得噤声,先生莫在这里发高论,我这小本买卖,经不起妄议主上的折腾!
那男人也便不多话,选了枚最廉价的珠花拂袖自去了。
竞庭歌继续站在摊前选首饰。
段惜润的几个姐妹,其中三个夫家在军中,当日阮雪音定是帮她收了这部分兵权,又说服老白君写遗诏,暂且保她登了基
具体情形,她不清楚,阮雪音也从没明白说。但她坚信段惜润能坐稳这个位置直到今日,有大祁的支持,换句话说,有顾星朗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