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也甚少听人将不学无术说得理所应当而不惹人厌。你喜欢什么?
十月想了想,从前喜欢闲逛,看花打鸟;如今,喜欢君上。
段惜润便在后半句正说时也返回车边。
直叫竞庭歌惊叹此少年怕不是侍君讨宠的天才。
又瞎说什么。段惜润自听见了,显然高兴,笑意被强敛在女君仪范里。
本与十月公子在论诗书,竞庭歌圆场,便瞥那个别有洞天的小箱,说起立世之道,公子称从君上这里获益良多,情难自禁,才述起衷肠来。
段惜润一笑,昨日在兰石郡听先生同女娃娃们闲聊,颇有许多道理连朕都觉受用。下一程又是学堂,先生要不要课上说两句?
那学堂在城北偏僻处,小巷小院不引人注目,与此行所见大部分女子书院一样。曲京城内置安王府那样的地方,原是例外。
院中悄静,不具名的野花沿墙角正盛。屋里约摸六七个女孩,正埋首书写。授课的夫子见女君自恭敬,却不像胸有大丘壑之人,拿钱财做事罢了。段惜润吩咐,闲杂人皆退,几个女孩子巴巴望极美的国君和另一位极美的姑娘,大气不敢出。
为何来上学?竞庭歌径直坐,笑望众人。
众人低头垂眸不吱声。段惜润道:忘记与先生说了,朕下过死令,韵水周边五个城郡,每地必须有至少十个女孩子入学堂。一路看来,连这点可怜的数目都没达到。
所以你们是被抓壮丁抓来的。
女孩们不言算默认。
听说已学了小半个月,喜欢么?,依然没人说话,竞庭歌点最前头年纪稍大的女孩,你说。
女孩绞手半刻,嗫喏道:不喜欢也不讨厌。只,只不知,
她似不敢,段惜润温柔道畅所欲言、皆恕无罪。
只不知学来何用,女子,又不能考取功名。
女子能做君主么?段惜润问。
女孩几乎脱口,旋即反应,忙改口:自,自然能。君上不就是?
那么女子也能考功名。朕一人坐朝堂,下面乌泱泱皆是男人,太寂寞了,就等你们学成过来帮朕。
一屋子女孩皆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