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理,纪齐当即往家赶。家中却只剩母亲,父亲、长公主、三位兄姐一个不见。
相国夫人只叫他回来了便别再出去,也是纪桓嘱咐;纪齐一个个问众人去向,方知先有竞庭歌被宫卫请走,然后父亲、大哥、长公主前后脚出了门。
大哥同大嫂不是一起走的?
相国夫人早忧心得水都喝不下半口,点头算答,便去佛堂念经。
国君不在朝,城中流言起、军中尤甚关联佩夫人生辰那晚场面,纪齐再迟钝也知要出事了。
不晓得顾淳风回宫了没。
相国夫人已经下令关了府门,纪齐复要出,自被府卫拦。他不欲惊扰母亲待要偷溜,有早得了主母吩咐的家丁快一步通报,相国夫人怒冲冲出来绞着双手骂:
还嫌家中不够乱?一府七口人就剩宸儿与我,你倒跑得果断!
母亲莫气,儿子去去就回!
去何处?你父亲兄姐个个比你能耐,凭什么事有的是人张罗,用你凑热闹!
母亲一向识大体顾大局,便是颜姨的事大白于天下、竞庭歌突然回家都未曾惹她分毫不悦至少面上从来未显露吧此刻震怒、言辞亦不周全,简直二十年不曾见。纪齐不知如何解释,对母亲亦没有撒谎的必要,脱口道:
淳风殿下或还在屯骑营中,儿子怕万一有变
殿下是君上与长公主的亲妹!谁敢动她!自有人护!相国夫人这般说,面色忽变,你
纪齐一门心思急淳风,哪懂母亲色变,连哄带告饶边说边出,狂奔往最近府墙纵身便跃了去!
屯骑营气氛与走时大不同。
尚隔一里路,他听见了马鸣兵刃啸,间歇地,不像有军令召,更像自发。为尽快回营他择的小道驭马,不清楚城中景况,但禁军营此刻反常已足够加重忧虑。
黑色的追风绝尘杀进营中时正赶上雪白的小玉飞蹄出来。两人对向而行速度都太快,以至于立时错身,急得纪齐强行勒马回身大喊:
顾淳风!
营中喧杂,此声还是被许多人听得,转头望时却不见声源。纪齐一壁喊已是狂追出去,不想顾淳风用功这一年多竟真长进,以他如今骑艺居然奔了十余里方追平。
停下!
没空!
四大营都离城中远,此道人烟少,仍有百姓看见了一黑一白二马在将暗天色中疾速并行。纪齐瞧她路线分明是要回宫,拼命驭马靠拢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