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夜里,比这距离还远,却是自下而上仰看,离国愁绪被忽至的怦然打散成了泡沫。
他仿佛比昔年更好看了。少年清隽有了更锋利棱角,眸中星光隐淬火,将燃未燃,所过之处,斗转月华倾。
得罪。
便听沈疾耳畔低声,她蓦然被抓了胳膊无声下坠。
如残蝶一只,不掀半缕气流,耳边连风声都匀静该没引任何人注意,尤其远处的肖贲。
沈疾送了她下树,并不现身,依旧掠回原位栖着,段惜润也便不往上看。
她看着愈近的顾星朗。
不确定最后一刻是否这刻。
他竟果然在这刻看了过来。
只一个眼神,精准之至是要她过去。
她无半分犹豫抬脚去。
肖贲所见破夜色而来的便是四人。
末将参见君上!
此一声过分发聩,惹引凰台四周骚动。
只片刻,复归肃静,然后山呼之声震天,宫门外街巷间万千军民皆被回音浩荡慑得呆滞。
宫内有两国兵士。
君上之呼,呼的是谁,所有人都觉心在胸中起了又落最后卡在嗓子眼。
肖贲是见过满尤的。跪拜之瞬他怪道这丫头怎到了君上身边,君上又是何时入的韵水进了皇宫而从里面走出来,再忖昨夜混乱中只忙着诛杀宗室,竟不意还有漏网之鱼。他低着头,只听顾星朗道:
面皮揭了。
面皮是文绮给戴的,段惜润不大会揭,双手并用良久折腾。
肖贲不知该不该抬头,君上未叫平身。比长夜更长,终听顾星朗再道:肖将军辛苦。
他抬头要答职责所在之言,便看清了段惜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