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宫人在旁捂嘴笑。
骗人的?!顾星朗动弹不得,仍立大门口活似个愣头青。
阮雪音心道傻死了,恰逢两次阵痛间能答话,轻道:你先过来。
顾星朗以为真是上当受骗待要怒,阮雪音再道:君上先过来,一痛臣妾又答不成话了。
他方有些懂,忙过去双手将人扶了,那为何还在这里?又逡周围,夫人这般就没人
我吩咐的。阮雪音忙按住他,刚开始阵痛,且须等呢,待疼痛间隔变短、时长变久,不太能忍时再去躺,会生得快些。
顾星朗才注意到张玄几并崔医女与好几位医者通通候在旁。确实如此?
几人面露难色相觑,张玄几踟蹰答:回君上,其实臣等以为,
稳妥计,还是入屋躺着好。崔医女接。
顾星朗回头盯她严肃至极:要听话,不可逞强。
阮雪音正历新一轮阵痛弯着腰忍。
顾星朗更急,都这样了还站着!又不敢直接将人捞起来往里抱,碰不得催不得,眼睁睁看。
从前竟不知你这般聒噪。好歹忍过去了,阮雪音直身,就要做父亲的人,越发不如孩子。
你这到底
你信我。当初竞庭歌发作,我也陪她走走停停数回合才进的斗辉殿,有利生产。
景弘九年一月初八这日的秋水长天庭中景,从顾淳风到涤砚云玺到医者再到宫人,永生难忘。
君上一只手托着夫人一只手,战战兢兢,一圈圈走。一个每走半圈便问是不是该进屋了,一个由耐心回绝终至气急败坏忍着疼直怨他麻烦。众人围观且急且想笑,就这么看着二人走进暮色四合又走进夜色将倾。
夫人疼痛间隔明显缩短了。
而躬身变久,是疼痛时长显著增加。
可以了。灯火耀花庭之后她又忍过一次长痛,我该进去了。
君王寝殿做产房已是前所未有,君王陪嫔御生产便更闻所未闻。众人眼看着顾星朗搀阮雪音往里走,唬得直瞧涤砚,涤砚箭步上前急声劝:
医女同稳婆会确保夫人顺利诞育小殿下,君上
崔医女和云玺已在近旁随时准备接手。
阮雪音进入下一轮阵痛不及出声,紧攥着顾星朗的手将他也攥得生疼。
没见她都疼成什么样了!他更加不撒手,要送人进去。
不成体统啊君上!不合规矩,且产房有血光
朕自己的妻儿怕什么血光!
廊下乱作一团,顾淳风忍无可忍加入:进去就进去陪就陪!什么规矩,还不是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