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骤停之瞬脸亦转,捕捉到了对方嘻笑之前那抹诧。
果然啊。边境家训虽只我一人听得,顾星朗其实已猜到了七八分。纪桓知道被主君猜到了七八分,应该在韵水就师生对质过,才义无反顾请致仕,以保家族基业。她定定然看他,
所以你是个什么身份?一直就在盘上,抑或从令妹那里拿了父母遗言?
上官宴看着她如看孩童,说话也似逗小姑娘:我出发前你师姐问过类似的话。看来传信时互通有无了。
那倒没有。
不过阮雪音既有问,说明在祁国也得了些线索,正为她近来猜测加码。
我的猜测是,两国几大高门都揣那三字为默契,她有意不讲明,待时机成熟,共行动成之。在那之前或携手或对立,一为自利,二为促时机。
上官宴一脸愕然,哪三字?
竞庭歌叹口气,慢挪步继续赏满室精品,看来你有意要顾星朗先动手。也罢,我便这头辅君兴国,待祁国前阵打完,再评得失、定对策。
上官宴笑摇头: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今为祁臣,行事但从主令。
曾几何时令尊对朕也是这么说!
上官宴话音刚落,两扇阔大门幅轰然打开。
不知是破门者心里有气还是脚力太壮,总之动静极大,而室内两人齐转身,看到的正是慕容峋收脚站定。
果然是踢开的。
上官宴含笑抱拳:
见过蔚君。
慕容峋进屋,觑一眼对面二人相挨而立,沉声道:
蔚国百年高门,两番拜相的大族,一朝易主再回故国,竟能将忠祁君之事说得冠冕堂皇。盐铁使厚颜,世所不及。
与世沉浮,非厚颜难以为继。上官宴面如平湖而眉眼皆春,要紧时候,还能保命。
慕容峋走近些,嘿一笑:祁国钦差私入他国私会朕的近臣,真论起来,杀你理由确凿。盐铁使之厚颜究竟保命还是丢命,话莫说得太早。
陛下杀人的理由无外祸乱蔚国。偏与在下私见的是竞先生,在下若有祸国之嫌,竞先生岂非要负通敌之冤?三年前含章殿上陆现大人已设计过一次叛国重罪,近来舆论她又在风口浪尖,陛下这是要,亲自推她溺水?
慕容峋原知此人踏遍列国口才必不差,却没料初交锋已经火力全开,一时有些被问住,竞庭歌正色:
上官大人此来为祁办差,于君上实有大用,臣斗胆,请君上通融其行走本国,若难放心,无妨遣人陪同。稍踟蹰再道:
臣愿陪同。
不行。他答得太快,以至于对面两人都觉他没过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