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心头咯噔,倒仍平着神色望定淳风:你从哪里听来的?
淳风眨眼:军营?仔细想了想,小丫头片子们个个晓得,便笑,她们就是百姓,就住国都内外,我如今啊,也是深察民情的人咯!
她面露得意,甩着手里一根鞭,小巧硬韧,打在地上啪啪响。
时近黄昏,御花园中人少,那响声便格外激亮。禁内持械,于礼不合。停下。
淳风不意阮雪音忽严正,忙停了,只听她又道:这歌谣今后少提。别提。也嘱咐你营里那些丫头,莫乱跟乱传。
这唱词是过分漂亮了些。淳风见状也严正起来,字斟句酌,但也没错处吧。皇后乃一国之母,如今又福泽举国女子,当得起半边天三字。
道理没错。
尽管阮雪音行这些并不为个人名声。
但很不妥,更兼顾星朗一再提醒:分寸,分寸。
天下是君上的,穹天自然也是君上的。她笃信的天下理想是另回事,在转变达成之前,首须遵从现行规则,更须为他治理国家、为四海稳定考量,所谓分寸。这唱词往严重了解读,是大逆。
淳风也有些想到了,听阮雪音说出来更重视,点头道:我知道了。嫂嫂放心。
阮雪音自不放心,于当晚主动向顾星朗提此事。
顾星朗耳听八方,已是晓得,笑道:我在查了。哪里传出来的,有意还是无意,真有内情,反为助力。
阮雪音这才放心,观他无芥蒂,暗为此胸怀信任倾心,便展臂环他脖子吧唧一口亲。
亲在左颊边,顾星朗没回过味儿,食指点右颊,美其名曰不可偏心。
阮雪音便真又凑上去以示公平,顾星朗食髓知味,咂巴两瓣嘴,这里也要。
寝殿门半敞着,云玺棠梨抱着两个娃正过来,刚至门边正见二位主上身子相熨唇齿相缠,忙要退,被芳蔼郡主一声咿呀坏了默契。
里头两人应声弹开,顾星朗且笑且招呼她们进来:做了爹娘就这点不好!
月初棠梨与涤砚办了婚礼,再回来青丝挽起,神情亦较昔年沉稳,猛一看倒似比云玺年长。
成了家,你见沉稳,涤砚却更会贫嘴了。顾星朗接过孩子亲热片刻,抬眼打趣,可是共处一室互换了性子?
婚礼后他二人得两头主上恩赦,是狠休了几日假的。新婚燕尔,热乎劲儿还没过,棠梨如今听此类话就忍不住含笑,就要脸红,君上惯会笑话奴婢们!我与他,一咳,奴婢与涤砚大人各在两殿侍奉,常不在一处,如何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