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臊,顿觉不让孩子们住也好,招呼云玺安置,须臾薛如寄和柴英也进了来。
此赴宁安,还有一项筹划是将原本的医药讲堂扩展成女课举国皆行,新区跟风顺理成章,何况本有慈安小院为基。
群芳中自要有人来。薛战是新区兵马指挥,薛如寄很快请命;柴英年纪小,又活泼,本喜出游,也愿跟随。
用过饭稍作休整,便去小院瞧瞧。阮雪音如是吩咐。
已入申时,春日光照河面粼粼。
河畔孤宅悄寂,阮雪音走进去时一屋子姑娘正默读书。
乍一眼陌生,仔仔细细辨认方对上号,都是她亲起的名,都长大了些,半夏、连翘、降香,这三个单看侧影已像是彻底成人的大姑娘。
却不见阿月浑子。
屋内人的数目加起来亦比她印象中一堂课的人员总数要少。
告假了?
这般想,又去瞧其他孩子,竹茹便在这时候抬头,盯着门边人好一阵看,忽失声喊:
老师!
那声里激动哽咽亲近陌生,阮雪音分辨不出,但见十几个女孩子纷纷抬眼,皆满脸怔愣,许久方见连翘起身,几乎小跑着至跟前,骤停,躬身:
皇后金安。
阮雪音错愕,又见众人齐起身,皇后金安之语满屋震响。
不必多礼。总算声歇,她静声回,又对身侧薛如寄和柴英,你们去院里稍待。
稍待变成了漫长等待。
春阳一一点点转红,落低,卧在河流尽头,将那一片屋瓦也染得金红。
薛如寄与柴英都知早先所见与皇后殿下描述的不大一样,都觉蹊跷,却实在不明所以,数回合眼神交换,只能干等。
直到脚步声响起,窸窣窣又是震响,两人回头,是阮雪音领着那十几个女孩子出得门来。
你们先回槐府吧。告诉云玺,不用张罗本宫的膳食,照料好两位小殿下。
二女点头,都觉阮雪音面色不佳,而她们的这位皇后殿下,鲜少人前露悲喜。
带来的护卫被分成两路,一路随护皇后,一路送两位小姐。
夕阳愈沉,夜色始倾,原本清宁的老城更见静谧,那草坡上墓碑便在这无边静谧中显出形状来。
是墓碑而非坟头,可见经手此事的人对逝者足够尊重。
阿月浑子四字赫然入眼,阮雪音觉得刺痛,又不知痛在何处,停在原地好半晌方能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