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竞庭歌几乎要相信他早就图谋不轨,与阮墨兮合力下了这盘棋。
居然真是状况外,临时跳进来的。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口气道:大风堡。
沿途所见尸横血流,一派战后景象。两人都没什么表情,都因阮雪音隐瞒而不清楚战况,只结论:双方都在朝新区中部移动,是崟军诱敌深入,还是祁军穷追猛打,说不好。
跟崟国人打山地战。顾星朗怎么想的。竞庭歌随口。
无论他想不想,平原上没速战速决,只剩山地。稍顿又道:
他远不如看起来那般温和。局面至此,恐怕要杀红眼。
竞庭歌挑眉一嗤:这是你们俩斗酒斗出来的了解?
阮仲不言。
情敌情敌,果然只有敌对没有情。竞庭歌十分好笑。顾星朗谈及他,亦是从无好话。
因战场在转移,一路有惊无险,然后负伤的钟叔追上,照原定筹划赶赴距大风堡南麓约十五里的一处山坳。
祁国驻军虽大半南下赴了战事,边境并不完全空虚,咱们想越大风堡,宜伪装成逃难的百姓。钟叔道。
是不能再骑马的意思。
竞庭歌看一眼钟叔身上的伤。
我也不能过去了。都是刀伤,太惹怀疑。钟叔再道。
简单包扎一下,穿上我的外袍,不叫人看出来便好。阮仲说着便撕下摆衣料,又要脱外袍。
成大事者勿受情累!钟叔忙制止,这话是你父亲说的,无数次对君上提过。
指林崇而非阮佋。
阮仲稍默,以祁后机敏,此刻恐怕已送了画像,传令大风堡边境守株待兔。我们混不过去的。
说好亥时之前,已入子夜了。寂静中却闻第四道人声,且是女声,幽幽的。
阮仲与竞庭歌俱是一凛,只见钟叔上前拜了拜,久等。
那身影从山壁后头缓出,不是阮墨兮,倒也眼熟。
声音更熟。
竞庭歌却在望见那张平平无奇陌生脸的瞬间,脑中又归空茫。
没想到会多出人来。女子再道,好在我备了万全。
竞庭歌顿悟,长出一口气,有关美人的妙手,不愁过不去了。遂两步上前,凑脸等着被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