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不周山,长辈就是前辈,我等是小辈,赶来临听教诲,自要讲礼数。顾星朗含笑道。
他说回。
夏杳袅淡扫阮雪音,殿下都说与君上了。
那语气仿佛她同她才是一伙。
阮雪音没立时接话,夏杳袅又道:沈疾被远派西境,我便猜到了,他至少对你说了实话。只不知,你何时会对祁君陛下坦陈。
夫人对人心之把控,很是精准。
夏杳袅笑笑,当初在大风堡就告诉过你,你们几个的星官图啊,我仔仔细细看过。
星官图并不能窥人心。阮雪音不点破。
夏杳袅侧身一让,是这里。却是晚了。不瞒二位说,我也头回来。
她出生在崟西,先祖是阿那坦,这话的意思
夫人是头回来不周山,还是头回来这里?阮雪音问。
都是。但地方不会错。我读过祖上手札,此来又先去了村里同族人们确认过。
顾星朗和阮雪音已完全明白,她在说的,是沈疾口中满墙青金壁画的洞穴。
是寂照阁、曜星幛山河盘、百鸟朝凤筝以及阿那坦,所有这些奇怪连结的来源。
却不见洞穴,只有滕树苍壁。
五年前雪崩,带得山体震动,这洞穴,就被掩埋了。夏杳袅回头去看,可惜啊,我还想一览神迹呢。
顾星朗此来就是为了这个。阮雪音无比清楚。他要看天授君权以外的天命,被用来摧毁社稷正义性的天命,究竟是何模样,究竟,是否阴谋谎言。
得到的却是被销毁的证据。
或该说不能被追溯的谜题。
而所有线索都告诉他,这谜底,将动摇社稷、毁灭君王,那放着河洛图的寂照阁还伫立在祁宫深处。
阮雪音转头去看他。
他嘴唇紧抿,眸中聚出晦暗与寒冰。
她试图去握他的手,莫名有些惧,终只站在极近的位置上,就那么看着他。
许久他开口,声音冷冻得不像他,假的,对不对。天命,神谕,阿那坦,废君制,只有最后一项是真的。因为这是目的,其他,都是为达目的的手段,是谎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