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南便是入蔚。照理无论祁西和苍梧的情形如何,蔚西乃无争之地,且几方兵力都在增援国都和战地,选这边,反而稳妥。
而朝朝所在的大风堡东麓,处于接近祁国旧西境的中间地段。要接女儿,无论走南走北,路程都差不多。
所以依据还是实时的形势。偏顾星朗这头奏报,五日才一来,人在路上,难免收得更慢些,还可能漏收。
阮雪音问明负责传信的暗桩所在,遣了粉鸟出马。
逼近西境的前一日,鸟儿归来,卷得皱巴巴的字条上,赫然写着阮仲在新区遭遇所领队伍中的蔚军袭击,好在从前的崟军忠心不改,双方激战一日夜,以阮仲的胜利了局。
至于他有没有回到旧宫,光复崟国,信里没说,约莫传出时还无定论。
走南吧。阮雪音道。
这趟路顾星朗全程躺着,不敢再将头枕她腿间,怕阻她气血循环、不利小腿伤势,只以头顶挨着她裙纱,方便时时亲近,此时便正嗅其香。他的人马再少,总多过咱们。军备不够,百姓来凑,咱们
百姓未见得帮他不帮你。
他是崟人,我是祁人。
他做他们的国君只月余,你做他们的国君逾两年。
顾星朗轻嗤,有句话怎么说的,血浓于水。
阮雪音默了默,走北毕竟是蔚境。而新区现下,其实是一盘散沙,他有没有重立崟国尚未可知,便立了,定还在整顿,空壳而已。
两人都默契不提阮仲的名字。
且新区挨着旧西境,咱们若能长驱直逼锁宁,要用兵马,也容易些。旧西境怕也不剩多少兵马了。阮雪音虽这么说,心中并不乐观。
顾星朗这几日十分懈怠,这般应对了两句已是不想再谈。
阮雪音摸摸他脸,又顺抚他发丝,那就定了?我帮你传令下去?
车里没声。
他那些拥趸,半晌方有反应,能这样养私兵、搭局面、伺机而动,都非等闲之辈。
指此番受阮墨兮号召的整个崟国旧势力。
你认为,若走南,我们根本进不了西境?
顾星朗又往她裙纱间一埋,我去了极西之地的传言,在不周山了局之前是手段,如今,却成了杀机。
阮雪音沉吟片刻,仍是道:咱们走南。
顾星朗终于因她坚持撑起身,一手跨过去放在那侧座椅上,也就将她环在他包围圈,又想亲自与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