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慕容在前,若非已有阿岩,你会选他吧。
槐树林分道之夜,阮雪音终是没忍住。
竞庭歌还是没答。若非这样的词放在她的人生里,大约有些奢侈。
又是一年夏,夏时南风起,风从南来,往北边吹,沉香台坐北朝南,神灯一盏盏便因风向,都朝竞庭歌飘来。
形貌颜彩皆不同的神灯上,图案和文字却是一样:洁白的栀子,一支三朵,其中两朵含苞,一朵盛开。
天底下恐怕只有她与上官宴看得懂。
因为那一支,是那年一整个春夏他们的房间里,姿态最好、开得最久的一支。
文字已经不用看了。竞庭歌有意不看,绣峦却接住了恰至跟前的一盏灯,字字辨认道: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此句入耳,竞庭歌心里被掩好的窟窿忽就显了形,可怕的虚空,空得人胸口闷痛。
可解出来了?
却听沉厚嗓音身后响起,是慕容峋,从绣峦手中拿过那盏灯,煞有介事看。
竞庭歌神思不属,好一阵方回头,什么?
这灯,这画,这诗。他一脸正经,与霁都那边的君制殇殇,天下泱泱,有关联吧?
第八百八十八章 雨轻风色暴
此人当真一年年更见玲珑心,放在今夜,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竞庭歌一时梗住,半晌道:也许吧。见他仍端详着手中灯,很严肃的样子,傍晚那会儿是何消息?
慕容峋方抬头,霍衍到了,领兵马七万驻扎赤练坡。
驻扎,而非直接行动,只有两种可能:等指令,或者还在做决定。
你遣人去了?
嗯。
竞庭歌眉梢一挑,都不与我商量?
派谁去,怎么说,因果措辞这样重大的一步,当然要准备万全。
慕容峋摇头,不是使臣。满朝文官家里蹲,根本无人可用。
那是做什么?竞庭歌着急,脱口追,问完便有了数。
果听慕容峋回:刺客。
刺谁?她盯着他。
发问者和回答者都知道此题落脚何处。
却都不愿明说。
你觉得?他也盯着她。
竞庭歌深吸一口气,他没去见霍衍。你要扑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