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看着对方消瘦的脸上那双依旧炯炯的眼,你这般
因为她啊。若她喜欢的是慕容,我就会帮慕容。正是此理,你想得对。
顾星朗真觉此人中毒三年没变傻,反比从前更灵光了。
一时无言,半炷香后行至斜谷。
开车门时阮仲格外小心,回头瞧了片刻阮雪音的睡颜,终于同顾星朗蹑手蹑脚下去拆分人马。都是行家,安排极快,便在阮仲重上青骢马之时,阮雪音的声音响起来:
站住。
她一向睡不实,连日赶路是累坏了,方没因他们谈话而醒。却毕竟受干扰,梦中有模糊话音,多听一会儿愈觉不对,只是醒不来,直到刚才。
一睁眼,两个都不在,拉开车门,阮仲一只脚已在马镫上。
再瞧人马排布,显是要兵分两路了。
阮仲站定转身,看一眼顾星朗,二人交换无奈,难得默契。
五哥去哪里?阮雪音走近。
怎样决定都好,唯独不能耽误时间。顾星朗遂也快步走近,扼要将形势与判断说了。
让内兄继续东行障眼,确是良策,咱们出境会顺利许多。
阮雪音看着他,那他的安危呢?
他们没有杀他的理由。顾星朗中肯道,当然,我不强求,你不必一副好像是我逼迫他的模样。
阮仲蹙眉,不满意顾星朗对阮雪音的态度和措辞。
他完全不知这二人在某些时刻对话,半分没有爱侣的甜蜜,而是冷静、距离,更似盟友。
阮雪音是很习惯的,他这身子骨每况愈下,随时可能撑不住,跟我们一起比较稳妥。若起变化,我也好及时施救。
顾星朗不说话了,等阮仲自己决定。
我有药。这么些日子没你在身边,不也撑过来了?阮仲看着她微笑,那温柔似暗夜微光,教顾星朗都觉动容,生死有命,真到了大限,你在与不在,我都得死;若时辰未至,你在与不在,我都能活着。
他上前半步,尽可能近又不至逾矩,
既还活着,就做些自觉有用的事。我如今身手不若从前,跟着你们帮不上多大忙,反添拖累,倒是此刻分道,能帮大忙。你就让我做点好事,来日下黄泉,也少受些苦。
阮雪音听不得他一脸病容说这些话。
且他说得对,他们没有杀我的理由,更无谓在我身上耗费战力。我已想好对策,不会硬拼。
阮雪音默了默。那你
会小心。会留着命见你。阮仲这般答,觑一眼顾星朗,知道这小子又要黑脸了。
却好像没有。
真没有。不仅没有,他亦上前半步,虚抱了他一下,多谢。保重。
阮仲一时僵硬,忘了回应,待反应过来又不知能怎么回应抱回去?
顾星朗退回来得极快,也有些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呆了半刻,往马车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