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一会儿嘛。顾星朗压嗓又柔声,咬她耳朵,那热气喷洒之处正是她素来难捱之处。
阮雪音简直要被此人大敌当前还不正经给气死。
队伍便在半个时辰后行至了蔚西界、祁西旧界和大风堡东麓延伸出的小片平原三地接壤所在。
也是他们北行入祁的关键所在。
竟顺利到了这里,可见与阮仲这番配合奏效。顾星朗令停驻,下车观望。夜至最深沉时,破晓已不远,他考量片刻,对暗卫道:
带薛战过来。
薛战自不周山之役后便委顿,自陈有罪,自请看押,沿路这么些天,整个人是愈见颓靡了。
顾星朗却似没瞧出来,态度一如昔年:朕这会儿举棋不定,你给拿拿主意。
薛战有些木,好一阵方回:臣戴罪之身,不敢
得继续分成四路。顾星朗掐断他的话,这片地界你熟,即刻拟一拟路线。
许多年来君臣二人都是这般相处:直接,准确,从不闲话,情谊却尽在一回回默契无间的协作里。
薛战被拉入这累积了太长岁月的默契,脑子比心快,顷刻将此域地形和可用的路线说得一清二楚。
君上方才言举棋不定然后他反应顾星朗分明已有定夺,哪需要他帮忙拿主意?
顾星朗回望身后不远处的马车,跟着朕虽险,不跟,朕更不放心。皇后此前已遇过一次麻烦,朕绝不让她再受分毫损伤。公主就更是。
薛战明白了。君上考虑得是。臣以为一入我大祁境,局面便会开阔起来,至少沿途都有可用人马,以君上之智,很快能占据优势,攻回霁都。那么其实只须闯过眼下关卡带着皇后和小殿下,反而比分头行动更稳妥。
顾星朗点头:亡命之途,唯快不破。朕现在是发愁这车。
严重妨碍行进速度,响动还大,可朝朝太小,不能不坐车。
薛战稍忖。臣以为,能克服就克服一下。这车,臣率一路兵马带走。
他已然忘了自己的戴罪身,脱口道。
顾星朗笑起来,好。
薛战方反应,臣,君上,他素来寡言,但举凡开口从不磕巴,此时却磕巴了,君上不怕臣,借机逃跑,甚至通风报信?
顾星朗肃了神情,薛战。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