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是一样。竞庭歌不得不抬着手放在她后背,也便感受到那单薄,一国皇后,受了苛待似的。
阿岩!朝朝被云玺抱来,小脑袋四下张望找。
阿岩很快牵着慕容峋的手过来,云玺便将朝朝放下,两个孩子还如在祁宫时一般,相互拉着手,咯咯笑。
孩子是不谙离别的。也好,就当是睡醒了又能见,又可以在一处玩儿。
抱抱吧。顾星朗道。
小家伙们便抱在一处,还一起跳两下,仿佛这也是某种只她们晓得的游戏。
四个大人同时湿了眼眶。
然后竞庭歌抱起朝朝,阮雪音抱起阿岩,不约而同说着来日之诺好吃的好玩儿的,挖空了脑袋描绘重逢图景。
而终于是要说再见了。
队伍被横贯东西的国境线分隔南北。
离别的人们不得不转身,北上南下,继续未竟的人生。
这种时候若起变数,倒是阻挡离别的好法子。阮雪音一边走,望着边境浩瀚的空旷与渐沉的暮光,漫无边际地想。
马踏声便应这念头而起,轰隆隆似雷,一泻千里。
她和顾星朗同时回头,先看见竞庭歌与慕容峋的背影,兵马数量可观的军队旋即出现在更前的幕景上,正中央,是与那急促不相协的上官宴的脸。
不该来的。实在怕霍衍公报私仇,还是亲自跑一趟吧。他没摇扇子,眉眼风流间自有某种庄严与愁绪糅杂。
竞庭歌和慕容峋已回了蔚界,立在近处。
阮雪音和顾星朗在祁界,距国境线不到五十步。
上官宴的视线逡巡过近处二人和稍远处二人,以至于四个人同时疑惑,他这般声势究竟为谁而来。
以目前明面上走势,自然是为慕容峋。偏他重将目光收拢、与竞庭歌交换一瞬后,再次望向了顾星朗。
那一瞬眼神交换也很诡异,竞庭歌完全没明白是说好了要迎顾星朗的奇袭,如果有的话,她相信他为此做了准备,此刻跟在后面这些兵马很可能都不是这趟从苍梧带来的而是昨日,甚至前日晚间,紧随他们南下,伏在途中,以待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