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若眼瞎,我也只好动用强权。
星朗,上官宴声低下去,唤出了从没用过的一个称谓。
直教顾星朗寒毛竖,然后整颗心悬起。
能让上官宴这般郑重,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都是要紧的。
我一个旁观者都推演不出所以然,你当局者迷,恐怕就更想不到。但换个思路,种种被堆积的势到此刻为止,大都用上了,关于她的,却还没用。宁安那回合是个马脚,作为朋友,我不得不将能感知到的,警示在前,说与你听换个女人,我也许就三缄其口了,但你对她,
用心用情太过,令他无法保持沉默。
这句话没说出来,顾星朗完全听懂。
当然,我也舍不得。谈话气氛太沉重,上官宴又笑笑,打从第一眼见我就喜欢她,这话对庭歌亦老实交代过。纵使此喜欢或非彼喜欢。
虽隔距离,阮雪音一门心思都在那头,又兼目力好,怎会注意不到上官宴三番两次往这边看。
终于在第三次发生时,她挪步,顷刻到了谈话二人跟前。
果见上官宴笑盈盈,顾星朗满目忧。
他这会儿所言,真心假意且不论,多少都是迷魂汤。阮雪音淡声,听便听了,无谓上心。
雪儿你可太让人伤心了。我这都是为你。
顾星朗已没兴致计较这声雪儿。
不知你方才都摆出了怎样利弊,应该关涉我吧,否则无须一再地看,也不必浪费双方时间,你直说结论,我自会判断。
上官宴叹息向顾星朗,她这是怕你为她不清醒呢。遂正身姿,肃了神情盯牢阮雪音,
别回霁都了,去山中,去海边,哪里都好,从此坐看日升月落。都是思慕山长水阔之人,执着什么。
阮雪音的神情无甚变化,重看向顾星朗,不置一词,眉眼间却分明是:
看吧,不过如此,替纪平劝降,也替蔚国筹谋,说服你这最大的劲敌离局。
上官宴不瞎,走近半步,咱们所有人里,一向数你最冷静清醒。超然世外的仙子,竟在最后关头动了比谁都深重的执念么。
阮雪音恍惚一瞬,觉得他此言不错,笑起来,起心动念之前最冷静,起心动念之后最执着,非常合理,是这样一个人应有的轨迹。
那语气仿佛不是在说她自己。
为他的天下理想?
他的,我的,你的,竞庭歌的,老师的,也许纪桓和黎鸿渐的,咱们所有人的。
上官宴无言以对。
重要过你们俩的山盟海誓、白首之诺?半晌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