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似在走神,半晌转头看她,你们的主意?
竞庭歌连摇头,我们只是帮忙造机会。要怎么做是他的事。
阮雪音重归深静。
欺负你了?竞庭歌只好明知故问,这个登徒子,明日我骂他去!
阮雪音仍是不说话。
竞庭歌看不得她这样,又不会安慰人,默了许久很轻地道:就那么忘不了他。
哪怕不为阮仲,她也想知道。
同旁人无关。
那你究竟为何不能给他个机会?
我不能自己带着朝朝过么。
你是想自己带着朝朝过,还是想带着朝朝、等他来找你们?
阮雪音转头看她,一字一顿:我从未这样想过。
那就证明。
我无须向任何人证明。你又为何非要撮合?
第九百四十二章 云树之守
竞庭歌认真想过这问题。
她本觉无须详说,但事已至此,或许应该详说。
大概因为,我比所有人都了解他对你的感情。
最早发现这件事的就是她。少女的竞庭歌只去过崟宫一次,只看了一遍,即窥得天机,然后将之纳入棋局,为己所用。
少年的阮仲不爱说话,亦不喜与人谈论阮雪音,但因和竞庭歌达成了同盟,苍梧密会那几年,他说得不少。
竞庭歌铁石心肠,却有那么点为同样铁石心肠、而将柔情尽付一人的少年郎动容,再兼自己与阮仲的境遇实有相似之处同盟虽为局,阮雪音虽为饵,她真心希望过他能抱得美人归。
在当时看来,并非全不可能。
是顾星朗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非阮雪音不可、无论如何不放手,才扼杀了其他一切可能。
她以为冥冥自有安排,他们俩是注定无缘了。
却阴差阳错,连生死都经过,还有如今相处相知的机缘。
既是机缘,合该珍惜,更况她是真不愿阮雪音独自终老。
并不是说一定要成婚、没个男人便不能活,你我在这件事上从来有共识。她说完前尘,自觉将那段少年深情转述得足够清楚,继续道:
但有合适的值得托付的人,为何不试一试?余生有伴原是好事啊!我知道你要说,你心里的人是那位,不是他。可我也要说,那位胜在他祁天子的身份,因身份而占得了先机,方才名正言顺与你这般那般。若先在你身边的是阮仲,你还会这样彻底地拒绝他么?他待你的好,绝不逊那位吧?
竞庭歌讲不出顾星朗三个字。
仿佛明白说出来也会加重某些情思,让事情变得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