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无关时局,竞庭歌一叹,我想知道,很想知道,天命,预言,真假虚实。你明明也想。
当晚两人各自回屋,然后厨房再会,铺开纷杂残页。
挑灯夜话至破晓方歇。
醒来不知今夕何夕,外间滴答之声不绝,又是个下雨天。
阮雪音推开窗,看了会儿细雨如网铺洒山林,依稀记起阮仲将朝朝抱走,又记起说话声,仿佛是和慕容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上午漫山遍野游玩是惯例。彼时还没有雨声。
她遂撑伞出房门,竞庭歌那头门窗紧闭,应是还在睡;南屋、厨房走一遍,确实无人。
午时都将过了,被雨困住了吧。她便再拿两把伞沿山路走,穷尽脚力,雨都小得只剩水雾了,方遥遥听见脚步声。
朝朝阿岩!她扬声唤。
姨母我们在这儿!
素来咋呼的朝朝竟不回答。阮雪音加快步子,转过山壁茂树终看见人。
队伍齐整一个没少,她松半口气。然后才见阮仲一瘸一拐,右臂被耷拉着小脸的朝朝搀着,左臂被慕容峋扛着。慕容的左边,阿岩牵着爹爹的手低头看路,步步谨慎。
怎么了这是?她走近柔声。
朝朝方抬头,撇着嘴可怜巴巴,尚可见泪痕,娘亲我犯错了。
阮雪音便瞧阮仲,不止右腿受了伤,手背、衣衫上也都有划痕。
调皮,害舅舅受伤了吧。
朝朝点头,小鼻子一红,又要哭出来。
行了,你跟着姨父,好好走,舅舅交给娘亲。山路湿滑,待会儿又落起雨来更麻烦,回去再慢慢问始末、讲道理。她匀出一把伞给慕容,自去扶阮仲。
待慕容峋领着孩子们走到前面了,阮仲道:回去就别说她了。小孩子,爱玩儿爱闹是天性,她本又是个活泼性子。
闹也要分场合,活泼也须讲分寸。阮雪音扶着人盯着路,该有的责罚不能少,她才会长记性。
女孩子,不必这样严苛。
我和竞庭歌都这么长大的。
你是娘亲,不是师长。
慈母多败儿。
阮仲轻笑,好吧。我是不想对她太凶,这白脸只好你来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