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锦笑了,那样好看,阮雪音觉得娘亲比自己好看多了,我女儿怎么这么傻。她轻抚她的脸,娘亲可以唤你作雪音、小雪、小丫头、小傻瓜,任何当刻想唤的某个词无论怎样唤,你都是我女儿;而无论有多少人与我唤得一样,都绝对不一样,因为娘亲就是娘亲,只有我才是这样的语气、声音、神色、动作。
阮雪音使劲点头,将她方才招手的模样牢记在心,又伸手摸那鱼锁,我再锁一遍给娘亲看。
整段场景都是没有前文的,但她直觉得此事重要,且应该这么接话。
苏落锦却摇头,不必了。教会你,只是让你会,这锁,未必要开的。可能永远不需要开。
阮雪音不明白,呆呆看她。
苏落锦也凝视她,我女儿真是漂亮乖巧,不知天底下有没有好儿郎能配得上。
阮雪音想告诉她有,想将顾星朗的世无双说一遍,反应这会儿年纪还小,没法说其实哪里相干呢,梦里本就时空错乱,无须遵循因果常理。
夏杳袅说你或者颜姨,在药园的屋舍里留了东西,是什么?下一句便打破常理,因她突然想起这桩陈年谜题,直至文绮、姝夫人母女和上官妧相继离世都未能解开。
苏落锦狡黠一笑,地上,对吗?
阮雪音点头,心跳变快。
那是一个秘密,时间的秘密。
是预言吗?
苏落锦摸摸她的头,你都猜到了啊。
阮雪音摇头,我不知真假。
那你希望是真是假?
阮雪音想了想,再摇头。
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想不明白。知女莫若母,苏落锦看懂那摇头的意思,不要开它了,女儿,这便是我留给你的话。她转头看鱼锁,明明很近,却像是在看很远的一件东西,
活在当下,活在你所处的世代,爱所爱之人,做想做之事,为每一个愿望尽力,朝气蓬勃地过此生。提前知晓、知晓太多,或成枷锁,不是福气。日升月落自有时。
原来这句话是娘亲教的。梦里阮雪音想。日升月落自有时,七个字似打小就长在心里,初遇顾星朗她便讲了给他听。
来,娘亲抱抱。
声仍清晰,但苏落锦的脸已开始模糊了。
阮雪音不知是因自己又哭了,还是被她抱进了怀里没法再看。
但那怀抱真是特别,与曾经抱过的,淳风、阮仲、淳月都不同,与顾星朗的也不同。
娘亲的怀抱。她泪流不止。
娘亲!娘亲!另一个声音焦急响起,风过檐铃般悦耳,又有手在脸上来回擦,小巧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