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头兵马动,南边寒地武士开始向北边包抄。
那些人个子矮小,跑动起来却快得惊人,如驭马而行。
矮坡之上慕容峋只一个目标纵千万人阻,他闪避抵挡,刀锋独对上官宴。
无限逼近时又被一护卫横枪拦下。
兵刃相接的瞬间,空气却有凝滞。北岸一片混乱,当局者皆迷,无第三人注意到。
但阮雪音站在局外。
且目力绝佳。
也就成了那注意到的第三人。
寒地武士仍在冲锋,会理所当然经过她身边,也许还会误伤。
可她来不及避,根本挪不动步。小心!上官宴!
那喊声起得比她心中结论都快,听在众人耳里其实寻常攻方太决绝,所以守之一方更危险,值得提醒。
所以无论上官宴还是竞庭歌,注意力都仍在慕容峋身上。
阮雪音喊完发现不够确切,再张口,那横枪拦截的护卫突然回身,锋利的枪尖刺入上官宴当胸。
时间应是静止了。
因为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湖上画面还在剧烈晃动,但周遭全无声响。
有人因上官宴遭袭一时呆滞,更多人继续向着慕容峋蜂拥,阮仲杀入重围,不得不与他并肩抵抗。
那袭击上官宴的兵士还没及重新加入战斗。
竞庭歌反手夺过最近一名呆滞护卫的剑,直直捅进刺杀者的腹腔。
刺杀者倒了下去。
上官宴也倒了下去。
竞庭歌便放开那把已穿过腹腔的剑,托住他,跟他一起坠落冰雪地。
是有人下令还是双方默契,阮雪音没弄清楚。
但所有人在下一刻停了手,而她连走带爬终于攀上坡顶。
鲜血染了上官宴满身,在竞庭歌的右手掌心聚出一朵红色曼陀罗。
他居然还在笑,看着阮雪音,似有话讲。
竞庭歌怀抱着他,盯紧那名倒地的兵士。阮雪音从没见过她这副神情,是疯魔是嗜血,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谁。她声色俱厉,字字发颤,你是谁的人!说!
这是一个不大需要问的问题。
她却偏要问,仿佛听到答案便能释然些。
那兵士刚动了动嘴,还未出声,她已等不及站起,冲过去,将那把剑大力抽出,再次贯入,如斯往复,连捅十余次,直教那人口中腹部皆鲜血喷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