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簇拥尹崇月鸾驾的队伍犹如斑斓河流朝远缓缓迤逦,城墙之上,萧恪还是垂下眸目,此时薛平已站至他身后,二人默然半晌,直至仪仗消失。
帝王心术便是连一个相信的人都不能有么?萧恪不知道自己是自言自语,亦或询问薛平,甚至是遥问已仙逝的父皇,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里面装满愧疚和不安,坠得他难受至极。
皇上没有忘记先皇的教诲,先皇在天之灵必会欣慰。薛平毕恭毕敬说道。
萧恪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父皇看不看得见,要是父皇看得见,国师也一定看得见,那父皇欣慰的同时,国师见到自己这样对他女儿一般宝贝似的爱徒,想必一定会对自己失望和难过。
许久,萧恪仿佛终于找回冷静和自持,却仍是独自喃喃:但是,有了朋友的感觉是这样的好朕真的很想试试,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的感觉,有多美妙
作者有话说:
卢雪隐:我家满门忠烈
尹崇月:巧了,我家也没出过叛徒
第12章
◎一身之事诸乃小事,为世所谋则为大业。◎
御赐銮车又快又稳地沿官道朝南行,尹崇月抚摸粗糙药囊,指尖重新沾满苦涩陈旧的药材气味,很像她当初缝制此物时那个夜里,四周所弥漫的味道。
五年前,邰州疫灾。
都说这打摆子的疫病是流民带来的,闹得厉害时候,像俐川郡这样水利通达人流如云的地方最严重,官府开辟了城外几十处不连在一起的空地搭棚子支锅子,想把染病的人隔出城外,起初还有成效,但后来水道难督,邰州几个大城镇还是发起病来。
尹崇月刚陪师父从百州游历归来,回玄极观没两天,听闻疫病爆发,师父便又决定前往,他钻研医术多年,虽可能不及世家名医,但平常游历之中治愈些杂症手到擒来,尹崇月刚睡两天懒觉,就又被师父带去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