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现在是满满,不是尹崇月,满满大概也许可以做尹崇月所不能够做的事情,说她不能够说的话。
眼下时间紧迫,交待过最要紧的事情,卢雪隐再有不舍也必须转身。
忽然,他的领子被揪住向后扯。
他再回过头时,只觉得满满的面庞从未与自己的眼睛如此之近。
他的脸颊像被柔软的春风轻轻拂过,又像是被刚烧熟的栗子狠狠一烫,这世间再没这样奇妙的感觉了。
尹崇月居高临下朝那张她方才垂涎已久的俊脸狠亲一口,心几乎都偷偷停了跳动的势头,行凶结束,她勒马就走,正打算逃离现场,然而她忘记了这马是别人多年的坐骑,自然是听主人的多一些。
卢雪隐不知什么时候伸手握住缰绳,任凭尹崇月憋红脸使劲儿催促,那马一步都不肯走。
急于逃离却不能逃离的案犯总是最紧张,尹崇月根本不敢去看受害者雪亮的眼睛。
就在最慌乱窘迫之际,她身子忽然一歪,衣领也像被人扯住,整个人不受控制俯下身,然而此次行凶者没有像她一般留有余地,而是直直吻住她的双唇。
这动作又快又狠,尹崇月回过神来之时二人已经分开,卢雪隐也翻身上了之前牵过来的另一匹马。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有个秘密一直瞒着你。尹崇月策动马匹,也不回头,只留一阵清风传递自己最后一句临别话语,咱们回来再说!
她只听见风的声音,搅动荡漾的心乱晃。
卢雪隐要是知道真相会怎么样?不管了,她不能再瞒下去。
那萧恪知道了八成会笑死自己,然后又会生气,笑得是女人也有戴绿帽子这一天,气得是,不是跟她说了卢雪隐不是好人,怎么还会被骗得五迷三道?
说不定萧恪又要一番阴谋论。什么,卢雪隐肯定不知道朕是女儿身啦,那他还染指君上爱妃就是不忠不敬!肯定早就心怀不轨!太坏了这人!说不定是要利用你当朕身边的内应!
尹崇月是很聪明的人,她能想到这样长远的影响,就知道不能靠冲动驱使感情横冲直撞,但刚才实在是气氛到了不能不亲,否则她就算这辈子事事神机妙算也会后悔,后悔在某一年春日里,没有去亲吻马下的那个男人。
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要紧。
永嘉城街道甚少行人,倒有不少巡逻士兵,也有人阻拦她,她仗着卢雪隐的马疾驰步健根本不停,一路冲至承宁伯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