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丢人又难过的尹崇月别过头去,晨雨微凉,忍不住打个喷嚏,全身都晃上几晃。
卢雪隐觉得自己脑浆都要被她这几下晃动摇匀了,恍恍惚惚,便进了天章殿内。
谁都看得出皇上这几天不痛快,爱妃在外面跪着,卫国公和冯大人在朝里怎么都不肯松口,还有一杆子打不着的那些御史跟着起哄。只是谁也不愿多说得罪卫国公那一派罢了。
该议政议政,该谈事谈事,军情聊完,此次问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萧恪便让众人先退,卢雪隐却行礼站了出来。
皇上,不知继入废太子后裔为嗣子之事现下该如何处置?
大家都愣住了,为什么武官会关心这个啊?
萧恪却心头突突一跳,意识到这话中玄机。聪明人说话不需要事先沟通,他立刻叹气,说道:罢了,此事暂且搁置吧。
许多大臣都十分关心此事,一听说要搁置,便都不干了,心想好不容易消弭夙愿还朝野太平的好机会,怎么就搁置了,难道皇上反悔?于是也都不想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事了,纷纷谏言说此事万万不能搁置,此乃功在千秋的大事啊!
萧恪只是苦笑摇头,拿出一份少年天子的挫败和无奈来说道:诸位爱卿之意朕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两个孩子本是要继入尹贵妃名下的,如今如今尹贵妃尚在外面跪着啊她说自己有罪,那有罪之人,又如何养育此等重要的子嗣?
众大臣顿时感觉皇上图穷匕见,都傻了眼。
只有卢雪隐对答沉稳,丝毫没有畏惧说道:皇上此言谬矣。微臣万望恕罪。万事皆有轻重缓急,唯国本一事不可缓,贵妃本就无罪,实乃自责,皇上应当以国本为重加以安抚,照常入嗣之事,不该因小失大有所延误。
其实其他大臣也差不多是这样想的,要是入嗣这事儿办不好,后续的麻烦可多的是,只是碍于不敢得罪卫国公和聂家,便三缄其口,如今卢雪隐当了出头鸟,他们乐不得赶忙在旁边敲打起边鼓,见皇上犹犹豫豫,生怕他反悔,便是劝了又劝。
萧恪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当然高兴有人说了这话,但想到说这话的人是卢雪隐,心中便有点酸酸的感觉。他自己是女子,和尹崇月当然没有男女之情,可多少感觉自己是人家名义上的丈夫,还得让自己女人苦肉计吃了这样大苦头来替自己办事,但自己女人的奸【】夫却卖命吆喝想要伸手帮她一把,显得自己这个正牌老公很是没用。
可转念一想,自己外面的小姐妹确实也没白白跪着,卢雪隐人虽然讨厌,但也算有情有义,喜欢这样的人亦或被这样的人喜欢,也不算亏。
他还是有点替尹崇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