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的珠娘,终于拉着垂头丧气的相公坐在自己身边,放缓声音说道:我看你就不该想那么多,拿定一个主意,一条道走到黑便是了!要是觉得他们终究有碍伦常,那就狠下心,再不许他们往来,从中看好,威逼利诱就是了,反正你们做官的不是最擅长这个?可若是真的心疼贤弟,又觉得二人有错但人非草木,那咱们就偷偷摸摸也不去多想别的,干脆干一票大的,让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这种事肯定算不上什么佳话,我们良心也未必能安,但终究是成全了一段缘分。更何况,你还没有问过贤弟自己的意思,他如果愿意飞蛾扑火,以他的心智与个性,你怎么拦得住?不如尽量兜住,也算不愧对先师了。
裴雁棠之前诸多摇摆,时长觉得要么就管好贤弟省得东窗事发夜长梦多,可又常常觉得不若就成全贤弟的心事,替他完成一次心愿。这二者也都是替卢雪隐考虑,但确实没有问过他本人的意思,不过以他对自己好贤弟的了解,问了也未必会说。于是便想将尹贵妃出行玄极观的事告知,看看他会不会去,也会多少知道个中真情真意到底几何,卢雪隐又会豁出去为尹贵妃做怎么样的事来。
裴雁棠将自己主意告知妻子,又道:那你随着尹贵妃去,便做个内应好了。
可是见不见得看贵妃自己的意思,我不敢打包票的。珠娘笑道。
裴雁棠见过多次尹崇月回护卢雪隐的情形,知道贵妃对贤弟绝非无情无义,是必然会见的,只是他还得去告诉贤弟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于是也顾不上用饭,又马上离府去找卢雪隐了。
于是到了出宫祈禳当日,尹崇月见了父母,又在观中祝祷完毕,正准备小睡一觉休息片刻,反正要在玄极观待上三日才能完成仪式,萧恪说就当这三日是给她的休沐,随便安排,她想着算了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好,少给萧恪惹些麻烦,便也没打算告诉卢雪隐。
谁知,珠娘却突然悄悄对她说,卢雪隐在等她。
尹崇月立刻紧绷到结痂的伤口都开始痛了。
那我要去看看?她询问珠娘,不知如何是好,去了她又能和卢雪隐说什么呢?
还不是之前那些话,他们之间也很难再说出什么逾越身份的说辞了,自己拿定注意必须为了萧恪留在宫中起,她便知道在真正自由之前,和卢雪隐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她的自由似乎还有点远。
你不想他吗?珠娘见尹崇月神色犹豫,便快人快语问道。
想是挺想的但是想就能见,他又不是我丈夫,哪那么容易。尹崇月幽幽道,我俩能说的也不多了。
那就在一块坐着,什么也不说。珠娘是过来人,虽然不是红杏出墙的过来人,但也确实曾经和裴大人花前月下过,深知其中关壳,即便没有结果,也让自己好受一点。
尹崇月确实很想见卢雪隐,于是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