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该想想的,我该做好心理准备。
当天吃完饭,我哥一家就急匆匆上了火车往回赶。我和母亲一起回了家。
只有母亲没变。
她还是大学里那个图书管理员。只是比我入狱前多了一副老花镜,许是怕我看了难过,她还特意染黑了头发。
家里当然有些变化,但我印象中的那些老物件都还在。
皮沙发,皮子面儿已经破损,露出了里面的海绵,母亲便拿一张小毯子盖在沙发上。
玻璃茶几,放在墙角的三角形的电视柜……好像熟悉的老朋友在跟我打招呼。
那一瞬间,我热泪盈眶。
在听到母亲说的那句话后,我放声大哭。
母亲说:“儿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大不了咱们娘俩儿相依为命。”
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监狱里的生活当然有不为人知的yin暗面,但既然进去了,期待值总会放得无限低,即便挨了欺负,忍忍总能过去,再说,我是因为故意伤害进去的。如果按照犯人们不敢招惹的程度给罪名排个序,我这罪名次于杀人和贩du,能排进前三。在监狱里,我还真没怎么挨过欺负。
所以,我真的很久没哭过了。
直到眼泪像两条毛毛虫,爬上我的脸,爬得我脸颊奇yǎng无比,我才意识到我哭了。
那天晚上,我是闻着被单上茉莉花味道的洗衣粉留下的香味睡着的,我睡得并不太踏实,我梦到了小时候,我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