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一袭白色长袍,银红色束腰,束带的一端从束腰下垂下,压着飘扬的袍角,色泽分明,另一侧垂着的不是常见的玉佩,而是一支形制特殊的毛笔,比寻常毛笔大一些,笔身似玉非玉,毫尖微带金光,十分别致。发髻上只有一支镶青金石沉香木簪,翩翩然如柳身条,湛湛然如水双眸,带着两个侍女,含笑行走在人群中。四面的人都在不断看她。
一开始还比较闲适,渐渐便觉得拥挤,铁慈忽然手一伸,扶住了一个倒过来的女子,笑道:姑娘小心。
那女子含羞带怯看她一眼,忽然捂脸嘤嘤嘤跑走了。
铁慈:???
走不了几步,再次手一伸:姑娘,你踩到我了。
粉红衣裳的女子脸颊比衣裳更粉,眼波自下而上瞟过来,忽然塞过来一块手绢:那这块绢儿,便赠予公子赔礼吧!
说罢往她手里一塞,一扭身也嘤嘤嘤跑走了。
铁慈:
哪来这许多嘤嘤怪!
丹霜一脸寒霜,赤雪哧哧地笑。
在盛都时,皇太女便总为容貌所扰,所以十二岁后,常以面具遮面,如今来了外地,觉得无妨了,结果真容一露,招蜂引蝶。
一路上,铁慈计被踩脚五次,被撞六次,衣襟里被扔鲜花果子十次,至于四面眼光,女子娇笑,更是沐浴无数。
她自幼男装打扮,风神朗秀,毫无女气,再加上周身尊华气质,在这海右小县,便如凤入鸡群,暗夜明灯,招眼得很。
铁慈兜着那一衣襟的花花果果,面无表情地想,当年大乾著名美男子素玠和云纯,一个被果子砸破头,一个被活活看杀,古人诚不我欺也。
她擦了擦一只果子,咔嚓咬了一口,随口问一个路人县衙在哪里,那人随手一指:荣华街上便是?
荣华街何处?
你见了便知。
啃着果子挤过人群,下一条街便是荣华街,铁慈正要寻找,忽然一大群人涌了过来,看衣裳都是仆人护卫之流,当先一人道:就是他!
其余众人便扑过来,嚷嚷道:是了是了,走罢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