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也换了普通马车,几人一辆分配坐上,最中间一辆探出只苍白的手,指甲尖尖,招了招示意继续前行。
招着的手收回去,执起了棋盘上的棋子,手的主人穿着普通的青布衣袍,一双眼睛总是习惯性眯缝着,看似老眼昏花,下棋也绵软无力,每一着都要想半天。
和他对弈的人,披风面罩,遮得严严实实。
没多久,面罩人便推了棋盘,笑道:先生高招,我力不能及。
你是嫌我人老事慢。老者呵呵笑道,没办法啊,天长日久,事事审慎,走一步总要抬头看三步,再回头望三步。便成了习惯。
那是常先生心思缜密,所以才得大王爱重。
绣衣使主年轻忠诚,才是大王心中的爱将。辽东王府的常公公道,你这次报上的消息十分重要,大王才特意令我前来处理,此事一成,绣衣使主自当首功。
绣衣使主淡声道:公公放心。二王子在海右炼制大量渊铁武器之事,千真万确,公公今日便能将那些刀剑带回去了。
常公公便笑了,赞道:如此消息,绣衣使主及时报知大王,足见忠心。等武器运到,大王不知该如何欣喜呢,我便提前恭喜使主了。
面罩人瓮声瓮气笑了一声,拱拱手,道:忠心王事,我辈应有之义。
常公公将棋子一颗颗收起,状似无意地道:二王子行此大事,竟然没有报知王庭
许是事关重大,他怕事有不成,届时令大王失望。倒还不如将武器炼成,一并押送回去,给大王一个惊喜。
常公公心中冷笑,面上却连连点头,是极。那二王子瞧见我们来接应,想必也很惊喜。
面罩人看了一眼窗外,想着后头跟着的马车里的那些炸药劲弩的杀伤性武器,心中也冷笑一声,面上却也十分诚恳地点头。
春风过帘,携来几分鱼腥气,细细嗅来,像是血腥味道。
春风过帘,将渊铁武器特有的青涩生冷气味隐隐送至鼻端。
慕容端有点烦躁地回头看了一眼,渊铁实在是太沉重了,一路又不能走官道,马车行进速度有点慢。
而且辙印非常深,如果有谁要追击,很容易就能追得上。
他心中莫名不安,明明出滋阳很方便,出来州关卡的时候也很顺利,眼看离海威卫越来越近,那里也已经打好了招呼,但是隐隐总有阴霾盘旋在心头。
仿佛一回头,就能听见追兵的声音一般。
他并不知道滋阳此刻发生的事,不然只怕会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