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绵绵不绝。
漆黑的泉水中,缓缓站起来一个人,头顶宽叶,齿咬小刀,小刀如雪薄亮,不及她眼神杀气寒光。
场景与人,一霎间皆令人惊心动魄。
飞羽湿淋淋上岸来,还不忘记将那落入泉水的人拖出来,三个人都滚了一地泥浆血浆,乱糟糟一团分不清眉眼。
飞羽将三人用藤蔓捆成一团,顺着泥浆滑溜溜的山道,一脚一脚踢着,踢皮球一般将三个人一路踢下去了,从头到尾,手都揣在怀里懒得拿出来。
过了一阵,铁慈隐约听得砰然声响不绝,那几个人好像被踢进了附近的山谷中。
过了一会飞羽回来,手里还拿着几件黑衣,正是那些黑衣人穿的衣服,道:那些人被村子里的人都宰了,尸首就扔在前面山口,我顺势去扒了几件干净些的,回头烤干了就可以穿。
两人身上的衣裳被火烧,被雨淋,被荆棘划,早已不成样子。
好在雨此时终于停了,飞羽在洞口寻了干燥点的地方生了火堆,孩子饿了又在哭,飞羽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个黄铜水袋,放在火上煮热了,拔开塞子,里头飘出浓郁的奶味,竟然是羊奶。
飞羽将孩子抱过来,给他喂羊奶。
哪来的奶?
东德子家隔壁养羊,好几只母羊产奶。飞羽道,我睡前去借了些。
借想必是偷的美化说法。
铁慈就着火光打量那个隐约的高挑人影,心想头牌可真不是个简单头牌啊。
这满村子的高手,你事先就知道?
你个小半瞎,自然看不见这些人,虽说控制了气息,宛如普通人。但个个眼神明亮,双手骨节粗大,有常年练武的茧子。壮年人这般不奇怪,但若是老妇乳母也这般,那就不对劲了。
孩子喝饱了,铁慈接过去,竖抱在肩头,轻轻拍晃,过了一会,孩子打出一个饱嗝,舒服地在铁慈肩头对着飞羽吐出一个奶泡泡。
铁慈曾有过弟弟,看过奶嬷嬷拍嗝,可惜宫里的男孩都立不住,静妃也是在那次之后伤了身体。
飞羽瞧着,唇角不禁浅浅一弯,茅公子啊,你现在不像个公子了,像高等奶妈。
飞羽好久没有说茅公子了,如今说起,语气轻飘,也像在调笑。
奶妈就奶妈,哪来什么高级低级。
哦,奴家该打,怎么能拿公子比那身份低贱的奶妈。
若我师傅在,怕就得驳斥你。人生来平等,不过职业区分而已,何来高低贵贱?
这论调前所未闻,难道茅公子你也这么认为的?那我请你以后做我孩儿的奶妈如何?
第55章 心肝宝贝蜜糖饯儿(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