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俨唇角的笑意一敛,什么?!
夏侯淳瞄一眼那纸条。太女报喜不报忧,把那出生入死的活计和她爹说得和逛园子似的。
倒是他,之前在滋阳附近有昔日同僚做着登州卫所的指挥,写信去问,才知道了滋阳发生了那许多的事。
铁俨早已站起身,你给朕说清楚!
夏侯淳简单地说了说,铁俨听得面色铁青,在殿里转来转去,几根孤零零的蜡烛,险些被他转得火头都快被扑熄了。
夏侯淳叹息:太后也太苛刻了些。
铁俨无意识地道:也不至于就真不敢点灯烛了,只是最近慈儿不是在外头嘛,朕怕太后心气不顺,找她麻烦,不如多顺从些。
夏侯淳皱皱眉。
皇帝陛下心气终究太软弱了。
不过如果不是他心性软弱,太后当初也不会特地挑中他。
倒是皇太女,按说在这样的宫廷中长大,也该养成和皇帝一般的荏弱性子。却不知为何,皇太女是个极有主见和心思的。
铁氏皇族这一朝的气运,最后还要着落在皇太女身上。
铁俨这短短时间已经转了十几个圈子,忽然站住脚,道:不成。慈儿这历练,着实太危险,她当初出京,带的人太少了。太女出京,太女九卫竟然不跟着,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夏侯淳懒洋洋地道:太女九卫基本出身公卿贵族之家,里头不知道塞了多少太后的人,筛子似的,我虽是个指挥使,却哪里动得了九卫。便带出去又怎的?给太女多制造几个出意外的机会吗?
铁俨叹息一声,失望地道:卿家当年为太女所救,如今不思回报焉?
夏侯淳这回又沉默了,将那猫几乎捋出了静电,好半晌才道:正要请陛下出手,将咱们那九卫想法子放出京遛遛。
铁俨盯着他,道:你刚还说九卫太杂。不可信任。
夏侯淳给猫搔着下巴,那猫享受地眯了眼,夏侯淳也仰头眯着眼,仿佛自己更享受,轻描淡写地道:不可信,那就清洗吧。
声音轻,铁俨眉间却重重一跳。
拉出去,才有清洗的机会啊。
再说,那弄回来的渊铁武器
声音更低了,如同耳语,铁俨却瞬间站下了,不可置信地回望夏侯淳。
他的声音也变轻了,那武器,朕接到海右布政使的密折,已经着人秘密押送盛都,到了以后是要进兵部武库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