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片刻之后,她又微微皱起了眉。
忽然想起了飞羽,想起那个神秘而又总是下落不明的头牌。心间起了难言的烦躁,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成了一个花痴。
见谁被谁吸引,见谁被谁诱惑。连性向都忽然开始暧昧不明,难道她是师傅口中所说的双刀?
心里烦躁莫名,却没有七情上脸。铁慈自小修炼得八风不动,怒未必是怒,喜也不见得真喜,若有个什么焦灼熬煎,那更是一分也不能叫人看出来。
她笑着下了楼,往容蔚身边一坐,坐下来才发现他放那焦草的石头,是楼下陈放金石雕刻中的绝顶精品,一块云峰石上刻了书圣名篇《悲风帖》,据传是山长和贺梓多年的心头宝。
铁慈:
阁下这一生,都是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吗?
但是她也没对这作死行为做任何评判,作多不愁,再说她还做不出一边吃着人家东西一边道德批判这种没品的事儿。
锅里透着的香气十分浓烈有穿透力,隐约还有一点酒香。
容蔚这货,夜宵都如此讲究,不怕麻烦地在藏书楼点火起灶,铁慈还发现那八成从厨房偷来的大锅锅盖都用湿纸条仔细封好了,容蔚还在不断往纸上浇水,不让纸干了。
草把塞在灶内,他不拨动,一直等那草把燃尽,然后焖,铁慈饥肠辘辘地等着,隐晦地咽口水,等了一会,忍不住问:好了吗?
早呢。容蔚给了她一个令人绝望的回答。
铁慈只好再专心地等,她也不问容蔚为什么在这里。
她有点自作多情,怕问出什么不好回答的回答。
有些事,她现在还不想触碰。
就像这锅边的纸,不能揭开,时候不到,太早了。
容蔚在摸锅盖,铁慈眼睛发亮,好了吗!
容蔚打开锅盖,热气冒出,里头油光铮亮一只大鹅,铁慈的口水便要堵住喉咙,急不可耐地四处找筷子,却见容蔚把那鹅翻了一个身,放了几个馒头贴在锅边,然后又把锅盖给盖上了。
铁慈:
我太难了。
这不是好了吗差不多就行了吧。
不就是肉么,刚才看颜色,分明已经熟了。
不行。少一个步骤,都是对我这个大厨和这只鹅的侮辱。
鹅并不觉得侮辱,你再不给我吃就是对我胃的羞辱。
铁慈委委屈屈地盯锅盖,大厨心硬如铁,理都不理她,继续湿纸封锅,再烧一个草把。
偶尔抬头看一下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