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忽然伸手。
钢铁般的五指,鬼魅般从树后伸出,一把攥住了木师兄的咽喉!
狂奔中的木师兄,万万没想到树后生铁手,等于是将自己整个咽喉送了上去。
他猛然窒息,涨红了脸挣扎,铁慈的手向来都是铁铸的,纹丝不动。
她顶着木师兄的咽喉,一步步走出了树后。
容蔚站在当地,并不意外地对她一笑,方才幽深邪气的神情忽然淡去,眼里辉光熠熠。
铁慈松手,木师兄刚喘一口气,容蔚的手已经到了,却并没有抓住他,只轻笑着,将他当胸一推。
想去就去吧。
他这一推轻飘飘的,木师兄却像被炮弹击中,猛地冲出,正遇上斜坡,砰砰连声地向下滚落,铁慈走到坡边,看见他仓皇爬起,不顾伤痛,拼命向下冲,眼看就要冲到安全地带,容蔚手一抬,青光一闪。
玉笛带起的呼啸的风迫落周边灌木树丛无数落叶飞起又落地。
地面犁出一道浅浅的沟。
那道沟闪电般延伸至木师兄脚下。
铁慈看见黑暗中血花在那人背后炸开。
听见今晚听了无数次的砰然倒地之声。
木师兄倒地的时候,前伸的手指距离树林不过数寸。
那一刻他艰难挣扎回头。
看见斜上方一轮钩子般的月,月下飞散的衣带,容蔚比月明洁的脸,还有那邪而微冷的唇角笑意。
那一幕如火花一般在视野里亮而复暗,暗而又亮。
然后,黑暗如天幕砸下。
第100章 我可太喜欢你了
铁慈站在容蔚身边,看着那坡下。
良久没有说话。
看见这兄弟相残的一幕,她有点恍惚地想,原来寒苦残忍不只是帝王家。
他又是出身于什么样的家族?似乎父亲并不慈爱,母亲也不呵护,兄弟更是待他如寇仇。他在这样的家族长大,到底会生出什么样的心肠?
那些恣肆、随意、快乐和自如,是历经苦痛后的心智强大。还是用以遮掩斑驳人生的美好假面?
她有很多话想问,却又觉得没法问。交浅言深,她有什么资格,去贸然窥探别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