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喊容兄,有时喊先生,容蔚听她这称呼,心中叹息,面上却笑道:和我的比起来,确实不好吃。
铁慈挑眉看他。
不过和除我之外的世间所有人比起来,你做的,都是最好吃的。
铁慈想,行了,又开始了。
这叫撩不胜撩么?
她看一眼容蔚,他正微微阖着眼吃粥,但凡男子撩骚,面上表情往往变得猥琐,越瞧越油腻。然而这位天赋异禀,做好一手好表情管理,撩骚也撩得神态清朗,不做作也不过火,微微含笑的唇角,陷下一抹隐约的酒涡。
让人瞬间冲动,想要醉死其中。
她的眼光一掠而过,回得也清朗自在,仿佛真的只是面对师长夸赞的学生,照单全收,感恩戴德,却不走心。
多谢先生夸赞。
隐约似乎听见一声叹息,然而她再抬起眼时,面对的还是纯然又魅惑的那张脸。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一碗粥喂完,铁慈摸摸容蔚额头,见他退烧了,放下心来,便起身道自己要去上课。
容蔚却起身,走到门边拉动门边的铃,便有教斋伺候的小厮奔上楼来,问有何吩咐。
去替叶十八请假,就说我昨夜生病,叶十八照料我一夜,白日需要补眠,便不去讲堂了。
小厮领命而去。铁慈想,得,容蔚是风云人物,这话一传,明儿女院学生要套咱麻袋了。
先生想要害我被书院女学生们堵路围殴吗?
容蔚回身,对她眨眨眼,你总要习惯的。
铁慈正想不能和他说话,每句话都暗含深意地不正经,就见他鼻子嗅了嗅,诧异地道:好酸,你煮粥把醋瓶弄翻啦?
哪有铁慈说了一半就明白这个话术大王又来了,呵呵一声,也不接他话,挥挥手道,既然帮我请了假,我便回去睡觉了。先生这里既然有小厮,有事便唤小厮罢了。
原以为容蔚定然要不依纠缠的,谁知道他懒洋洋向床上一躺,什么也没说挥了挥手。铁慈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容蔚躺在床上,听着她下楼的蹬蹬脚步声,比平日微微急切,唇角微微弯起,双肘枕在头下。
轻轻道:怕了么怕便对了。
铁慈怕回去遇上那几个问来问去的,干脆去吃了早饭,等到上课时间,才慢悠悠回宿舍。
她掀开帘子,微微侧身,等那一夜过来满屋子的热气和男人气散掉再进门,却忽然有一只手指接过帘子,掀开。
容溥站在门口。
铁慈很怕他会张口就问你昨晚去哪了。
她不是害怕回答,而是会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无聊,怼人也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