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就看见容蔚抱着臂,靠在门框上,正似笑非笑看着这里。
她立即缩手,低头看行卷。
忽然又觉得自己这动作不对劲,像心虚似的。又抬头大大方方对着容蔚,点点头。
堂内已经有人和容蔚打招呼:容兄怎么过来了?
我饿了出来觅食,看见君子堂灯火通明,便进来了。容蔚道,诸位兄长在忙什么?可需要在下帮忙?
有人便道:容兄教授骑射,听说还受了伤,已经足够辛苦,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铁慈眉头一挑,听出对方的讥嘲轻蔑之意。
容蔚却好像没听明白话中之意,已经走了进来,很自然地往铁慈案上一靠,却拿起容溥案上一卷行卷,看了一眼道:以玉烛调和五色,转灰葭之管;旋台布泽三阳,回谷粟之春
方才回绝他的人便赞道:此句甚是雍容精妙!仅凭这两句,便该选上了!
容蔚唇角一勾,果然精妙。
那人道:想不到容兄也是知音。
照抄《福惠全书》,如何不妙?
那人呛住,发出一阵咳嗽。
容蔚讶然道:怎么,王兄连这书都不知道?这书虽然生僻了些,但以王兄教授明经之博览全书,不该如此啊!
那人尴尬地打着呵呵。
容溥忽然道:更何况
容蔚截断他的话,更何况还犯了忌讳。旋台之句,可不是冲了太祖皇帝的名讳?
乾太祖名铁旋。
那人默然,室内静得咳嗽不闻。再也无人接话。
半晌有人讪讪道:容兄大才,既如此,便请
容蔚却像没听见他的邀请,靠着铁慈桌子,转身对她笑道:这烛光不甚明亮,仔细伤了眼睛,我给你再点一支去。
说着一转手把容溥桌上的烛台拿到了铁慈桌上。
容溥:
铁慈:
她无奈地以手撑头,看着容蔚,先生不好好养伤,又跑出来做什么?
容蔚挽起袖子,露出受伤的手腕,装模作样地取墨台,道:我来给你红袖添香夜读书啊!
铁慈盯着他那黑色的红袖,真想喷他一句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