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暗骂容蔚那个大吃货。
贺夫人是细作,但既然被你们发现,当年通信的内容便不可能再留下来,我注定得不到任何线索。所以你们看似去把书抽走,其实是往书架上塞做了手脚的书,你们伪造了细作通信信息,好引我去查?
大概也就十八你能查出来吧,如此见一叶便知秋。山长道,是,我们仿造当年贺夫人传递情报的方式,在那书里留下了手脚,也故意留下了我的私章一角印子。你如果没有发现就罢,你如果发现,那我们就告诉你,贺夫人是个细作。
然后你们等在这里,如果我来了,就将全部的真相和我说清楚。
所以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方才你婢子要自尽可吓死我。山长揉着眉心。
是吗?铁慈笑了笑,笑容未收,忽然一头栽倒桌上。
山长吓了一跳,连喊两声,见她未答,下意识转头,目光梭巡一圈,落在高嬷嬷脸上。
高嬷嬷脸色不动,扯了扯嘴角。
嬷嬷为何要这般做?
奉夫人之命。
容夫人又为何要令你下杀手?首辅明明同意了给这孩子一个真相。
老奴奉的是夫人的命令,而夫人虽然答应给他一个真相,可没答应不处理掉他。
为何要处理?
夫人说:这事儿已经过去许多年,忽然冒出来一个贺夫人子侄,代贺先生查找真相,你们不觉得可疑吗?给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知道这里面来龙去脉,将来流传出去,山长也好,首辅也好,跑不掉一个威逼师娘,欺师灭祖的名声,届时诸位又该如何自处?高嬷嬷背书般地道,夫人说,诸位的令名关乎这士林清誉,而她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所谓这生前死后名,便代诸位将此事斩草除根,成全诸位和贺师师徒一场的恩义。
你用了什么?毒?为何只有他倒了?
山长神情惊愕而古怪。
容家不是知道这位身份的吗?
难不成知道内情的人都没告诉容夫人?
毒涂在金石盒子的前半部分,只要他去拿,便跑不掉。为了让他死个明白,这毒两刻钟后才会发作。
嗐!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山长猛地一推桌子,解药呢?解药拿来!你们主子犯下大错了!
他把桌子推倒,伏在桌子上的铁慈猛地往下栽,眼看就要嘴啃泥,忽然一人冲入,接住了她。
清凉微带淡淡药香的气息,是容溥。
高嬷嬷的声音:公子,您怎么来了!
容溥的声音里含着怒意,高嬷嬷,你把她怎么了!
高嬷嬷道:公子,听闻您在书院和这小子颇为交好?老夫人也让老奴带话给您,勿要随意结交草莽,仔细中人奸计。
头顶上容溥似乎冷笑了一声,语气倒和缓下来,道:是,孙儿谨遵祖母教诲。但是此人并不是奸人,我们容家也决不能伤她,祖母不知内情,闯下大祸,还请高嬷嬷立即给我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