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霜话音未落,铁慈已经再次一个猛子扎入了河水之中。
我去自首!
铁慈顺着河水一路飘,中途找了一块船板攀着。
秋季的河水冰冷,她之前受了伤,身上也有伤口,此刻只觉得又累又倦,浑身的力气和热力都似乎在流失,好像眼皮一垂就能睡过去。
她知道不能睡,因此抓着腰间玉笔,笔尖探出金色的毫尖,快要睡着时候就扎自己一下。
那笔尖之上,可淬毒也有强劲筋骨温养内伤的药物,药物类的扎入很痛,足够让她一激灵醒很久。
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四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她轻轻的呼唤声在水面上飘荡。
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迷迷糊糊还是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飞羽忽然从水里出来,笑说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然后伸手来摸她的脸,那手指却彻骨冰凉,她被惊醒,才发觉自己漂过了一片芦苇丛,刚才被摸脸的错觉,是芦苇叶拂过了她的脸。
但是梦中那种彻骨惊悚的感觉还在,她的心砰砰地跳着,庆幸自己不知是睡还是昏之中还牢牢抓着船板,又惊心于那个梦,惊心到不敢多想。
她扒着船板直了直身子,天边隐约有一点鱼肚白,她期待天亮,这样寻人还容易些。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这里水势渐缓,前方出现不少船只,似乎是水上渔户的聚集地。
铁慈忽然想起有很多渔民会在水里拦网,如果飞羽被卷到下游,被这些渔网拦住了呢?
她急忙悄悄靠近那些渔船,心中却没抱多大指望,毕竟如果捞起一个人是大事,这些船户住在一起,大家都会被惊动,此刻却都悄悄的,都在睡觉,不像是有什么发现的样子。
再回头想想,飞羽好像也没重伤,水性也不错,被卷走之后完全可以自救,怎么会需要这些渔船救呢。
她只是不死心,一艘船一艘船地找过去。一无所获,最后一张渔网前,她正要转身,眼角忽然觑见了什么。
她过去,摘下渔网上那个小布袋,里面是瓜子。
她霍然抬头,看向上方的船。
此刻便注意到,这艘船稍大一些,正在微微晃动。
她跃上船板,此刻她脑子嗡嗡的,有鼻血流下来,她擦掉鼻血,才听见里头有人低声说话。
还以为是什么大收获
这不也是收获你瞧瞧,怪美的这脸盘子,这一身细皮嫩肉,这腰身这腿,这胸哎哟这胸上是什么,扎我手!
我瞧瞧别是你想独享这妞儿,编话儿哄我吧
瞎说什么,这妞儿胸上奇怪,不信我撕给你看
布帛撕裂声响。
铁慈大步上前去,猛地掀开帘子。
里头两人惊惶抬头。
铁慈却只看见,躺在船板上,衣襟撕裂半边的正是飞羽,她全身湿淋淋的,额头一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