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听见了啪嗒一声清晰,响在耳侧。
那瞬间两人同时伸手推开对方,以至于铁慈撞到了床里,飞羽翻下了床。
两人一旦分开,就又恢复了绝对的安静,铁慈单膝跪在床上,拔出永不离身的玉笔,玉笔弹出细长的尖,她嗤地一声刺入枕头,再挑起。
就着天边一点浅淡的月色,看见枕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
两人嗅觉灵敏,都嗅见了血腥的气息。
两人同时抬头向上看,却又立即转头,看向屋外。
都感觉到隐隐的震动,正从逐渐接近,像是一个巨人悄然走在大地上,每一步都山川起伏,草木倒伏。
但是奇怪的是,越接近,震动应该越大,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那震动始终是一个频率,静夜里也不明显,若非武功高如两人者,只怕都未必能感觉得到,只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铁慈想起了鬼岛的鬼传说。
啪嗒。又是一滴。
这回两人都掠上了屋顶,在横梁之上站定,果然看见尖顶之间方方的一块,乍一看像是檩木,仔细看又像是极窄的棺材。
此刻那一块木料已经被那种隐隐震动震得开裂,缝隙里正滴下血水来。
而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撞在墙壁上,又弹回去。
弹回去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门板背后,忽然慢慢露出一个白花花的轮廓。
头顶上又有血滴要滴落下来。
两人避开,铁慈忽然道:咦,怎么更冷了?
确实,两人都感受到了,四周忽然寒气瘆人。
那一声滴答声始终没有响起,再抬头看,就见那一滴血,不知何时已经凝结在棺木缝隙里,长长地拖出细细一线,无风飘摇。
头顶棺材,棺缝滴血已经够诡异。
但没滴就更诡异。
铁慈想难怪传说鬼岛,寻常人头一抬就足够吓死了。
屋外忽然起了风声。
极快极短的一声,唰地掠过。
然后铁慈忽然又觉得热了。
然后,啪嗒一声,那滴凝固的血,忽然又掉下来了!
掉到一半,无声无息中,又凝固了。
又是唰地一声,空气一热,又化了。
铁慈眼睁睁看着那滴命运多舛的血,冻了化化了冻。